“呃——你知道我們這裏是無惡不作的土匪寨子麼?”老伍覺得最近諸事不利,也許他壓根就不該為霾風寨招人,於是他想努力哄走袁俊。
“知道!”袁俊說。
老伍還一直等著袁俊的後話,可是袁俊也在等著老伍的話,所以一時間又陷入沉默。
好吧好吧,老伍隻得繼續說:“那你還願意加入我們?”
“嗯嗯嗯!”袁俊點點頭,“給個地方住,給口飯吃就行!”
“你能幫上我們什麼?我為什麼要收你?”老伍問。
“那小白能幫上你什麼?你為什麼要收了小白。”袁俊反問。
老伍語塞。倒是周圍的其他土匪看著氣氛緩和了,於是打趣道:“掌櫃的收小白是做壓寨夫人的人。”
“我也可以做壓寨夫人!”袁俊說道。
這下子,不僅僅老伍了,整個寨子的人都受不了了。老伍連忙擺手說:“不不不,不是,你別聽他們瞎說。小白在這裏是做搬舵的。”
“搬舵是什麼?”袁俊問。
“二把手。”老伍答。
“二把手要做什麼?”袁俊又問。
“唔——”老伍沉思了一會,“軍師。”
袁俊低下了頭說:“可惜我不能排兵布陣。”
“所以——”老伍抓到這個破綻一舉攻入。
“但是小白不是還會和馬說話麼?我也會。”袁俊這樣說。
“什麼?”老伍吃驚,想不到這樣的人居然有這樣的能力。
“那我表演給你看。”袁俊說道。然後他就吹了一聲口哨,並且發出了像顧白徵一樣的學馬一樣的叫聲。
“噅!”袁俊叫道,然後他解釋,“這是叫馬過來。”
可是哪裏有馬呢?霾風寨的馬都被拴著。大家根本無法認證袁俊的話嘛。老伍擺擺手,表示不相信,卻突然聽得由遠到近的馬蹄聲。
“奶奶個腿!不會吧!”老伍叫道。這時候,別的土匪也紛紛抱怨,之前顧白徵叫蠢馬的時候,蠢馬掙脫韁繩已經破壞了不少東西了,這下子,整個霾風寨的馬,可不少啊,這紛紛的踏過來,這是要死。
就像戰場上,騎兵和步兵對戰,總會很容易被馬踩翻,無法抗拒的力量。
老伍聽著馬蹄聲,似乎還隱隱聽到遠處人的慘叫聲,連忙拉住袁俊說:“行了行了,我相信你,你快叫它們回去!”
這似乎是土匪寨子裏,第一次人和馬地位的顛倒,這也是馬兒們第一次知道,人類這樣懼怕它們。
“它們說,它們要桂花糕。”這一寨子的馬完全就是被蠢馬帶壞了,蠢馬確實每天都有桂花糕吃,有時候也分一點吃不下的給別的馬,人家,哦不,馬家都知道那玩意兒好吃,這下子逮住機會,人人,哦不,馬馬都要來一點。
麵對得寸進尺的馬,老伍也沒話說,現在土匪們暫時還沒有意識到如何對應這些馬,隻得靠袁俊來安撫。
自己招來的馬,含著淚也要給它們買桂花糕。
袁俊又叫一聲:“噅!”
老伍總算聽到了馬蹄聲漸漸平穩,遠處有土匪喊道:“好了好了。”
老伍鬆一口氣,袁俊也確實算得上是個人才,而且老實忠厚,精通馬語:“好吧,你留下來吧。”老伍也不知道最近自己怎麼了,老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霾風寨整個布局是一座山,山每一個部分都有平地,馬兒養在靠近山腳的地方,而人在的地方相對比較高。
那好吧,有人加入,又要喝酒,喝酒,這是男人都喜歡的事情。於是酒宴擺起了。
顧白徵很好奇,為什麼自己衝上山的時候沒有受到一絲阻攔,橫衝直撞,暢通無阻,山仿佛空了,就像是自己之前在霾風山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老伍是一個有經驗的土匪了,即使喝得很醉,都還能小心謹慎,更何況現在他根本沒有醉。
老伍沒有醉,於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他發現自己又聽到了馬蹄聲,清脆整齊。
老伍覺得自己一定是被剛才顧白徵加上袁俊嚇到了。出現了幻聽,怎麼那麼容易出現馬蹄聲嘛,他已經命人買了桂花糕拿去孝敬那些馬大爺了。
可是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連袁俊都聽到了,知道不是幻聽。
大家統一抬起頭來,於是顧白徵騎著蠢馬出現在眾人麵前。
老伍仰頭灌下一口酒,說:“看來我不僅幻聽,我還幻覺了。”
袁俊搖搖頭說:“好像不是幻覺。”
顧白徵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回來的時候霾風寨防衛如此鬆懈了,是因為大家又在喝酒。對於嗜酒的人來說,美酒當前,什麼都是浮雲。
顧白徵在眾人眼中現在就像是一朵浮雲。
但是顧白徵看到袁俊也坐在那裏喝酒。坐的是自己曾經做過的位置,兔兒皮毛都還沒有撤下,她好像就明白了什麼回事了。
袁俊已經加入了霾風寨。
這是被逼迫的還是自願的?顧白徵剛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