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丁水看著顧白徵的表情動作,問道:“你剛才說你肚子疼?”
顧白徵愣了愣,點點頭。
“現在還疼麼?”丁水問。
顧白徵的肚子其實一開始並不是很疼的,她完全是為了嚇一嚇丁水。她甚至想了想,覺得自己的肚子疼是之前笑小西瓜這個外號而引起的。
被丁水嚴肅一問,顧白徵仔細感受,才發現,這個肚子疼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那種緩慢的,絞痛慢慢的折磨著她的全身。顯然已經不是心理作用了,於是顧白徵顧不得其他,扶著身旁的肖溪故蹲了下來。
“你還好吧?”肖溪故扶著顧白徵,看著顧白徵蹲下,關心的問道。
此時顧白徵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她的額頭開始冒冷汗,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丁水看著顧白徵的行為,眼神一冷。
肖溪故何許人,馬上感受到丁水的目光。連忙鬆開顧白徵握住他的手說:“不關我的事!我什麼都沒有做!”
顧白徵被肖溪故一把鬆開,重心不穩,倒在了地上,臉色蒼白,嘴唇發幹,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肚子,那種疼痛,很難描述。
丁水的目光更加冷了。他盯著肖溪故說:“你給他吃了什麼東西?這漠漠香本該是三天後才發作的,這才兩天不到。”
肖溪故連忙搖頭。他冤枉啊,顧白徵被帶來以後就一直昏睡,直到剛才醒來,水米未進的,這怎麼就怪到他頭上了。
丁水不該是那麼沒頭腦的人。肖溪故開始懷疑起丁水來。
丁水此時沒有注意肖溪故,他四下環視。大概也是想起來,肖溪故和顧白徵無冤無仇,沒有必要加害顧白徵。那麼——到底是什麼讓顧白徵的毒性提前發作的呢。
丁水環視四周的時候,肖溪故更懷疑了。若是看丁水之前的表現,顯然對小太監有些別的什麼故事,現在小太監痛成這樣子,他不去關心小太監,反而懷疑自己。
這是舍本逐末呀。
要不就是有什麼陰謀,要不就是——關心則亂。
肖溪故顧不得那麼多了,此時小太監疼得在地上打滾,還抓住他的腳。那麼瘦弱的手臂,居然能迸發那麼大的力量,顯然是痛到極致了。
肖溪故扶起小太監,小太監根本沒有辦法配合。於是肖溪故隻得打橫抱起他,把他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顧白徵被肖溪故抱著放到床上,但是此時她的意識已經被疼得模糊起來。她皺著眉,眯著眼,眼睛裏全是淚水,看世界都是模糊的。她死死的抓住肖溪故,然後一把扯向他的腰帶。
肖溪故一驚,握住顧白徵的手。
顧白徵叫道:“嗚哇!好疼!好疼!”
肖溪故是一個將軍,向來見過腥風血雨,他身上也有很多的傷痕。但是他是知道的,這世上最疼的,顯然不是外傷,要說最疼的,真的應該是毒藥。
那些毒藥,肖溪故對敵國奸細也用過,用來逼問。很多人受得住諸多的酷刑,無論是鞭子還是鐵烙。可是一顆毒藥喂下去。
待毒性發作,他們也是嚎叫著什麼都招了。
那些都還是經過訓練的奸細。
而麵前的小太監,細皮嫩肉,顯然沒有受過什麼苦,嬌生慣養的,又如何能承受這種江湖中最最惡毒的邪教的秘製毒藥呢?
顧白徵的手抓住枕頭,生生把玉質的枕頭抓出幾道撓痕。她嘴裏叫道:“嗚哇!救命!救命!你們殺了我吧!求你殺了我吧!”
這次的動靜十分的大了。
丁水在帳子走了一圈回來,看到顧白徵和肖溪故拉拉扯扯的,表情又變了。他說:“你用的熏香和漠漠香相排斥,加快了他發作的速度。”
肖溪故看丁水一眼,不說話。
此時外邊那群八卦的小兵們跑圈回來了,聽到將軍帳子裏有奇怪的響動,紛紛進來圍觀。
麵前的畫麵太美,幾人都不敢看。怎麼看都像是一副接生現場圖。貌美的小太監躺在床上翻滾腳疼,肖將軍握住小太監的手一臉擔憂。
旁邊的那個黑衣重傷的人,臉色也是黑黑的。似乎不僅僅是接生現場,還像是捉奸現場。
肖溪故看著小衛兵們進到自己的帳子裏,也不責罰他們不守規矩了,此時倒是需要一些人手,於是他安排到:“去叫軍醫來,還有,昨晚軍醫叫熬的藥,熱熱端過來!”
小衛兵們下去了。肖溪故對著丁水說:“不管怎麼說,這人是你帶來的,你得負責吧。都疼成這樣了,你不想辦法給他止疼,弄那麼多花花道道幹啥呢?”
丁水於是也坐到了床邊。
顧白徵疼得已經沒有力氣嚎叫了,這下子倒是安靜不少。她躺在床上,抱著被子哼哼,呻吟。眼淚不停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