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徵擦掉眼前的血光的時候,感到一股殺氣朝著自己衝過來。因為內力深厚而變得敏銳的感官救了她。
蠢馬也十分配合的倒退,待顧白徵重新恢複視線的時候,她和肖溪故也有就是兩馬的距離,但是她切切實實的看到了,肖溪故仍然坐在馬上,隻是他沒有頭。
顧白徵瞪大眼睛,嘴巴也不由自主張大。她低下頭,看到蠢馬的腳邊就是一顆頭顱,肖溪故的頭顱,表情凝滯,切口平整。
顧白徵捂著嘴巴,幹嘔起來。她瞪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大胡子將領。
大胡子將領“桀桀”的笑著,大刀朝著顧白徵削過來。
顧白徵雙手借刀,爆發了一般的大叫一聲,然後似乎就有一種力量朝著大胡子將領衝去。大胡子將領想不到這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小士兵似乎比肖溪故還要難對付。他翻倒在地上。
顧白徵抽起他的大刀,在手中旋轉一圈,然後又狠狠的朝著將領的眉心紮去。
將領連忙一躲,那大刀就直接紮到了將領的胸口。
此時由於肖溪故的死亡,大胡子將領又受到攻擊,本來已經停戰的未明士兵和囂闞士兵又都紛紛拿起武器開始拚殺。
甚至有人朝著顧白徵衝過來,顧白徵情緒未穩,眼睛裏全是血光,視線模糊,於是拽著大刀趕著蠢馬就跑。一路上有人阻攔就用大刀甩過去,切也好,撞也好,總之,居然沒受什麼大傷的就退到了未明的後方。
肖溪故已死的消息比顧白徵回來得更快。
顧白徵拖著大刀回來的時候,眾將領已經在等著她了。眾人看著她也不問話。
顧白徵這才顫抖著,顫抖著想翻身下馬,可是因為渾身顫抖,一連下了三次才跌跌撞撞的滾下了馬。
“肖將軍他——”有將領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顧白徵咬住嘴唇,愣了愣,才緩緩的說:“死了。”
“怎麼會這樣!”眾人急切的問道,都逼近顧白徵。
顧白徵往後退,又摔倒,她坐在地上就突然崩潰的流淚,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哭泣的聲音,但是眼睛一直在流淚。她說:“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就突然——”
此時她的思維已經不清楚了。
“叫軍醫吧。”一個年長的將領看著顧白徵說道,“也不是他的錯,不過是個孩子,甚至連士兵都不是。”
“那戰鬥怎麼辦!”這時候前線下來的士兵過來請求指使。
“取敵軍將領首級!先做了這個為肖將軍報仇再說!”年長的將領說道。
“敵軍將領已死——”前線下來的士兵這樣說道。
“什麼?”眾人大驚,然後順著那士兵的視線看去,就看到被顧白徵丟棄在一邊的大刀上,掛著一具屍體,顯然因為拖拽和流血,麵目不清了,但是仍然可以看出他的著裝,確實是囂闞將領的衣裳。
而那刀——“是他的刀!”有人辨認出來叫道。
“難道是他殺了敵國將領?”眾人看向驚魂未定的顧白徵,不可置信的叫道。
沒有人能回答,但是事實就是最好的答案。
顧白徵被軍醫帶下去了。
眾將領仍然堅定著要作戰的決心,要是說之前都是誤會,可以停戰,那麼現在囂闞殺掉了肖溪故這個仇,他們不能不報。
此時,他們不是未明的軍隊,而是肖溪故的肖家軍。
不管大局,此時沒有人再想大局,隻想著,要屠盡囂闞!
顧白徵一直被肖溪故死得那一刻的場景折磨著,一遍又一遍,那刀光,那血光,噴在她臉上的熱量。
肖溪故那麼厲害的人啊,怎麼突然就死了?
顧白徵腦子一片混沌,仿佛之前的就是一個夢。可是她又記得那血的溫度,記得低頭是看到肖溪故的頭顱,切口平整。
天啊!她就把肖溪故一個人丟在了戰場裏?
顧白徵突然清醒過來,之前混沌的眸子就突然清明了。她一把推開一直照顧自己的軍醫,又推開圍著自己的那些將領。衝出帳子,一吹口哨,蠢馬跑了過來。
它亦擔心她的情況,看著她現在生龍活虎的,它也就放心了。
人類的感情它並不清楚,但是它雖然口頭上不承認,但是顧白徵確實是陪伴它最久的主人。那種久不是歸屬的久,而是相伴得久。
顧白徵翻身上了蠢馬。
“你要去哪?”眾人站在馬下叫道。
“去把肖溪故帶回來!”顧白徵趨馬離開,隻留下那一句話。
“什麼!”眾人在顧白徵身後有點發愣。
顧白徵突然又駕馬反身歸來。眾人又問:“怎麼了?”
“那個給個武器。”顧白徵雖然怒氣滿懷,但是這不是遊戲,你攢夠怒就能放大招的,需要武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