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水拽住顧白徵的手臂,顧白徵便半邊身子懸掛在城牆之上,她低頭看下麵,有點恐高,連忙轉身抱住了丁水的手臂。然後遠離了城牆邊上。
她說:“你要死啊,大半夜嚇人。”
“你在看什麼?”丁水不明白顧白徵為什麼勸大夥兒去了,自己還留下。
顧白徵說:“看那邊啊,你以為我真的放得下心來?而且我猜啊,太守估計還要再來一次呢。”顧白徵說完拍拍自己的小心髒,仍是驚魂未定。
事情發生得太快,快得她沒有辦法思考,也記不起剛才丁水怎麼拽著她,她怎麼爬上來的了,就記著剛才掃的那一眼地下了。
真高!
丁水低下聲音,於是每句話的尾音便帶了鼻音,顯得很有磁性。他說:“你還管他們。”
顧白徵說:“我不管誰管?”這話說得順理成章,丁水居然無法辯駁。
夜越來越深,風涼涼的,顧白徵仍是那一副穿著薄衫披著外袍的樣子。隻不過腳下的鞋子倒是穿得好好地。
丁水看著顧白徵的深色外袍在夜風的吹拂下翻飛,而顧白徵,隻是站得裏城牆邊緣稍微遠一些,一動不動的望著遠處的囂闞軍隊,衣服要被吹落了,她才伸手扯了扯衣裳。
丁水不知怎麼的,覺得心髒有點抽抽的疼,像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微微的緊縮,於是他不由自主的脫下自己的袍子,親手給顧白徵披上了。
披上時,兩人的手突然接觸,又很快的縮回來。
顧白徵扭頭,對丁水說:“你應該也不睡覺的吧,在這陪我看著吧。”
丁水一愣。他還以為顧白徵開口是要趕他。
顧白徵繼續說:“他們要是真的搞夜襲,我也搞不定啊,倒是你,深入敵營取敵軍將領首級這種事情應該還是很輕巧的吧?”
丁水不說話。內心不知道如何作答。還是那句話,江湖人即使技藝再高,也打不過一個軍隊。
丁水或許有取敵軍將領首級的能力,但是也許去了就沒有回來的了。
這又要說到顧白徵了,顧白徵也算是個奇葩,運氣好到不行,這麼沒有輕功,不通武技的情況下,居然兩進兩出敵軍陣營,而且還活著。
顧白徵見丁水不說話,也閉上了嘴巴,她把城牆邊上放著的盤子拿起來,自己拿一個桃子又把盤子遞給丁水。
這城牆頂上本來就收拾過了,現在兩人席地而坐。
丁水說:“你坐下來還看得到那大軍?”他接過桃子也咬一口,桃子很香,但是不甜也不酸,味道寡淡,怪不得顧白徵不愛吃。
顧白徵嚼吧嚼吧說:“我會聽啊。”
丁水一把奪過顧白徵手上的桃子說:“不好吃別吃了。”
顧白徵撐起兩隻手說:“可是我餓。”
丁水盯著顧白徵看了很久,然後說:“我去給你找吃的——”說罷,站起身,抖抖衣擺離開了。
顧白徵看著丁水的背影,總覺得丁水這人沒那麼簡單,而且背影看起來居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搖搖頭,顧白徵打算和丁水的事情日後再說,目前主要是要好好應對囂闞。先攘外在安內,嗯!
丁水回來的很快,顧白徵卻想不到丁水帶回來了一大堆東西,一隻兔子,一隻雞,一隻羊腿,還有很多佐料。
顧白徵笑著罵道:“嚴肅點,這兩軍對壘,你以為野炊呢?”
丁水表情十分嚴肅,他說:“反正要是他們過來的我就衝進敵軍陣營,殺了他們將領,你別怕。”
顧白徵以為丁水生氣了,便老老實實的坐著,幫忙弄炭火,架架子。
兔子和雞是鮮宰的,處理了幹淨,雖然顧白徵不知道丁水從哪裏找了兔子和雞,不過這也就這樣吧。
燒烤顧白徵是一把好手,於是兩人等炭火穩定以後,比拚一般的一人弄一隻,慢慢的烤著,烤的那肥雞和兔子的吱吱冒油,香氣四溢。
顧白徵撒一把孜然和細鹽,湊近丁水說:“你的兔子好像很好吃!”
“你的手藝也不賴。”丁水笑了笑,給兔子皮外劃了幾道刀,然後,刷上一層厚厚的醬汁。
醬汁立刻在火上開始沸騰,丁水不停的翻轉兔子。
顧白徵舔舔嘴唇。估摸著該熟了,她也給雞刷了一層醬汁,然後問丁水要了他的刀。
丁水把刀遞給顧白徵的途中,突然意識到,顧白徵好像生了潰瘍。於是他收回刀子問道:“你要幹啥?”
顧白徵說:“我嚐嚐。”舔舔嘴巴的樣子特別可愛。
丁水說:“你生了潰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