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是很精妙的,顧白徵和薑風華做好了那焰火以後在白日裏試放了一顆,雖然是日頭,但是還是能看清那顏色和樣式,隻不過不明顯,漂亮卻沒有衰減。
顧白徵拍拍手掌,叉著腰,像是一柄茶壺,她說:“這下就好辦了。”
“但願。”薑風華小聲的說道。
顧白徵就不滿了,這人怎麼那麼悲觀,在顧白徵看來,自己的計劃毫無漏洞。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等花朝節到了,焰火燃起,一切就要結束了,所有的猜想都能得到證實。於是顧白徵和從渺一樣,居然對花朝節充滿了期待。
無論你是想還是不想,花朝節還是如期來了,顧白徵和薑風華白日裏守著從渺,看著從渺在花海裏采了花,插在頭上的,別在衣領上的,或者是變成花環帶著的,各種用途。
等三人從花海裏出來時,顧白徵頭上戴著花環,薑風華領子上也插著花朵,而從渺簡直和個花仙子一樣。
顧白徵覺得,其實無憂無慮的小女孩挺好的,令人羨慕。
采了花,也進行了豐盛而有趣的野餐,總算是滿足了少女的心願,於是從渺興高采烈的跟著薑風華和顧白徵往藥王穀走。
回到穀裏,薑風華就吩咐從渺去收拾包袱。
從渺於是什麼也沒有問,聽話的回房收拾包袱了,隻是在回房前,找了隻瓶子,將手中的花束裝在瓶子裏又交代薑風華記得順便給瓶子灌上水,才回房的。
顧白徵看著薑風華,對薑風華說:“你也去收拾東西吧,我去打水。”說完她接過薑風華手裏的花瓶。
薑風華看著顧白徵,然後說道:“渺渺是知道我們要走的,我之前給她提過。”
顧白徵點點頭:“這樣也好。”
“你不收拾東西麼?”薑風華又問顧白徵。
“我沒什麼東西可收拾的。”顧白徵說道,“就一人,一馬。倒是你們,東西別帶太多,不然容易暴露。”
薑風華點點頭,道理他都清楚,他們雖然離開了,但是並不代表藥王穀就沒有了,留在藥王穀的東西,來日他們還可以再回來使用或者取走。
顧白徵給花瓶子灌了水以後回到大廳裏,找了張幹淨的桌子把花瓶放上去,然後就坐著等著薑風華和從渺。
從渺和薑風華幾乎是同時收拾好的,兩人提著包袱表情都有點沮喪的樣子。
顧白徵見他們這樣子,一拍手說道:“嗨!什麼事呢,哭喪著臉,又不是不回來了,而且也不是現在走,先把東西放下,咱們好好地吃一餐,晚上還能看煙火呢。”
道理薑風華都懂,但是總是隱隱的在心裏生出一點不舒服的感覺。
“噢!”從渺小聲的叫道,然後放下自己的小包袱,衝向廚房說,“我去準備吃的。”她本來以為花朝節就這樣結束了,卻想不到才剛剛開始。
而顧白徵又給她打了一劑強心劑,顧白徵說:“而且也說好的,帶渺渺妹子去放花神燈。”
“這個就沒有必要了吧。”薑風華擺著手說道。
顧白徵看著從渺的嘴角先是上揚到最大的高度,又因為薑風華的話落了下來,然後顧白徵說:“為什麼不用,既然逃了出去,去放花神燈有什麼不行的?”
薑風華於是結舌了,總覺得太麻煩顧白徵了,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或者是不舍得她受累?
從渺見薑風華沒有反對顧白徵的說法,才又揚起嘴角,往廚房走去了,腳步輕快,像是一隻蝴蝶。
顧白徵看著從渺走了又轉過頭來安慰薑風華:“你且當我也想去看那花神燈好了,我確實沒有看過,好奇呢。”
薑風華的表情這才好看了一些,他仍是擔憂的說了一句:“萬一——”
“有我在,定護你們周全!”顧白徵拍拍胸脯說道。
於是晚飯過後,等到天黑,顧白徵就和薑風華將那些煙花爆竹全都抬到院子裏,讓從渺站得遠些,兩人手上舉著香開始放煙火。
一隻兩隻,和遠處的城市裏的煙火將相呼應。夜空便被完整的包圍了。
未明本是禁了焰火的,後來年代久遠了,再加上是在民間,漸漸地,在佳節時燃放焰火也不會被逮捕了。
顧白徵突然就想起了當初的文妃,那手中的金龍,她現在開始變得喜歡回憶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靠近了皇宮的關係。
她來的時候就是在皇宮裏,現在感覺馬上要回去了,徒然升起一番感慨。
待焰火放得多而連續了,顧白徵才停下手,抬起頭,擦擦額上本沒有的細密的汗珠,看著煙火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