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徵離了寧寶殿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往哪裏去,突然就,茫然了,仿佛一開始的那些忙碌的日子全是別人的安排,為了別人而奔波,這一停下來,不需要額外去看解詩就不知道如何自處了。
小賢子跟在她後麵,低垂著頭,解詩的事情讓他頗受打擊,畢竟是他們東廠的廠公呢。
顧白徵瞧著小賢子的樣子,於是說:“你放心,我必然將解詩救出來。”
小賢子看著顧白徵,眼裏第一次有了懷疑。
誰都知道解詩和九亦謙不對付,但是顧白徵看起來和九亦謙關係那麼好。小賢子想,這個西廠提督是不是本來就是九亦謙的一個計劃。
隻不過蒙了廠公的眼睛,才被廠公誤用了。
顧白徵不知道小賢子的懷疑,眼看著要到東廠了,她不想回去,於是說:“你先回去吧,我出去看看。”
小賢子對顧白徵失了熱情,也不再跟隨,由著顧白徵自己出宮去了。
顧白徵來到宮門前,覺得往事曆曆在目,當初安順還在,還有薑風華,當初她還是個小小的太監,要出這宮門是那麼的不容易啊。
現在,別人眼裏,她是神奇的,皇帝麵前的紅人,瞧著她的衣著打扮,就沒有人敢攔她。當初的所謂的,出門必須的手信或者牌子,全都不需要了。
顧白徵甚至還問那守宮門的守衛借了馬車和一個人,先朝著錦衣衛的處所去了。
錦衣衛的處所,現在冷冷清清的。顧白徵推開門,迎麵而來的卻是馬天佑。馬天佑大驚:“小白這會子怎麼有空?”
顧白徵說:“你們一直叫著我出來看,現在有時間我就出來看看,隻是這次出來看過以後,不知道下次是什麼時候才能再看到你們了。”
“怎麼?”馬天佑問。
顧白徵說:“本來這段時間的安排是,和你們白天和查案,晚上去陪陛下熬夜,有空去看看解詩的。現在可好,陛下直接把解詩關在寧寶殿了,我覺著,他好像有什麼陰謀針對我。”
“嗯?”馬天佑又表現出好奇。
顧白徵瞧著他的樣子,知道這皇宮裏的事情,他們錦衣衛估計是幫不上忙了,他們現在在皇帝的眼裏是一錢不值,也不信任,更不要說當初能和皇帝說上話或者打聽一些情報了。
顧白徵歎一口氣,錦衣衛和東廠,如今倒是都一樣名存實亡了。說來也奇怪,如此看來,這兩大機構權勢被削奪好似和自己有關係。
咦,她這一路以來,雖然不是步步為營,倒也沒有刻意的幫過誰,害過誰,怎麼救鑄成了這樣的結果?顧白徵想不通,最後隻能歸結為,對方太強。
顧白徵對馬天佑說:“好像陛下不想讓我出來。”
“陛下不會是也喜歡你吧?”馬天佑大驚小怪的說。
顧白徵搖搖頭:“瞧不出來,直覺得他心思越來越深沉。”
“如果不能出宮就多去瞧瞧小欣,無論如何陛下不會知道她的來路。”馬天佑說道,轉而轉換話題說,“走吧,帶你到西廠的地盤看看,這裏怪無聊的。”
顧白徵點點頭說:“你們倒也真敢。把整個錦衣衛處所都掏空了一樣。”
馬天佑說:“左右陛下也不在意,大夥可是認認真真的查了案的!”
顧白徵露出一個懷疑的表情,跟著馬天佑出了錦衣衛處所,馬天佑瞧著顧白徵的車馬,然後對著那馬夫說:“你們先回去吧,我到時候會把提督安全送回宮裏的。”
馬車夫調轉馬頭走了,顧白徵說:“他是我在宮門口隨便叫的,不是皇帝派的。”
馬天佑不接話,他問:“你會騎馬麼?”
顧白徵說:“會的呀。”
馬天佑看著她的著裝,說:“也不怕別人異樣的目光?”
顧白徵知道馬天佑說的是太監的身份,她現在還穿著東廠廠公的衣裳,可見九亦謙那個西廠設立得是多麼的隨性。於是她說:“我隨意的啦。都習慣了,什麼樣的目光沒見過。”
馬天佑點點頭,然後從馬廄裏牽出兩匹馬,把馬韁遞給顧白徵。
顧白徵一瞧那馬特異獨行的白屁股,立刻大叫:“蠢馬!”她看向馬天佑說,“它怎麼在你這裏?”
馬天佑說:“前段時間,解詩派人送過來的。說給你的。”
“嗯?”顧白徵聽了這話,思索一番,覺得,解詩似乎早就知道他自己要被捉起來?她又問馬天佑,“那別人都在外頭,你怎麼還在錦衣衛處所裏?”
馬天佑說:“順路過來看看。”說完他翻身上馬說,“你還不快點,晚上不是還要到寧寶殿麼,耽誤了時候可不好。”
顧白徵一臉懷疑,也翻身上了蠢馬,她抱住蠢馬的脖子,居然有一種故友重逢的感覺。眼淚都想要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