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徵無論如何不會想到,把九亦鈞送回河陽宮會成為一個難題。
現在,管家看著顧白徵,小都子看著顧白徵,顧白徵看著床上的兩個人,陷入沉思。
兩兄弟不分伯仲的抱在一起,這就算了。
他們醉酒,於是帽冠都亂了,早就不知道掉在何處,衣衫本就是皇上和王爺俱能用的布料和花色,更何況,因為熱,兩人不知何時,或許就在小都子和顧白徵出去說話的時候,都脫掉了衣衫,衣裳堆積在地上,淩亂的。
兩人身上也是淩亂的,讓顧白徵不得不仔細檢查了一下,兩人有沒有做什麼兄弟間不該做的事情。
這檢查的事情,除了顧白徵,別人倒是都不敢下手了。
顧白徵瞧了瞧,兩人衣衫雖然亂,但是並沒有做什麼,於是對在場的人說:“今夜的事情,不用我說,你們也懂得不該說出去,否則,就憑著南親王的脾氣——”
眾人連連點頭。
顧白徵處理完旁的事情,轉過頭來處理最重要的事情,她望向小都子和管家問道:“你們現在誰還能分清哪個是九亦謙哪個是九亦鈞?”
兩人連忙搖頭。
雙生子本來長得就很像,之前辨認完全靠的是服飾還有氣場性格,甚至聲音。現在,兩人都醉著,衣衫都沒有了,倒是一點也分不出來了。
顧白徵,小都子還有管家,這兩位皇族最親近的人看了半天都沒有分辨出來。隻得作罷。沒有人敢去請太後。
顧白徵說:“叫宮女們準備好溫水,還有洗漱的東西,隨時準備他們醒來。哦,對了,叫侍衛也看著,我怕他們酒醒得打起來。”
“還是小白想得周到!”管家連連點頭。
顧白徵擺擺手。
小都子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問道:“你有什麼事情麼?不留在這裏?”
顧白徵說:“熬夜守著他們是你們的事情,我堂堂西廠提督!自然是找地方睡覺去啦。”
小都子嘴唇蠕動,半天沒有說話。
顧白徵說:“要不,我去瞧瞧解詩?”
小都子說:“這大晚上的,廠公恐怕也休息了,提督也去休息吧,皇上醒了,我馬上通知你!”
顧白徵笑著說:“他們要醒來,保準鬧得雞飛狗跳的,都不需要你來通報。”說罷,她朝著寧寶殿的暖閣走去,那處也有床鋪,收拾收拾就能睡。
果然不出顧白徵所料,大約淩晨的時候,天邊剛露出一點魚肚白,整個寧寶殿便翻了天一般。
顧白徵迷瞪著眼睛,拖拉著鞋子,一邊披衣服一邊小跑著過去看,嗬欠連天的。她趕到的時候,九亦謙和九亦鈞都在穿衣服,兩人麵色都不太好看。小都子和管家站在一旁,低著頭,都不敢言語。
顧白徵打破了詭異的沉靜,她說:“你們醒啦?”
九亦謙和九亦鈞都看向顧白徵,同時點頭。
顧白徵看看天色,然後對著宮女們說:“準備洗漱的東西給皇上和王爺洗漱吧,叫廚房裏準備點溫和的早點送過來,一會也要上早朝了。”
九亦謙看看九亦鈞,又看看顧白徵,本來想說什麼的,終於還是住了嘴。他蠕動嘴角,然後自去洗漱去了。
顧白徵看看九亦謙,覺得他仿佛不高興,卻也沒有辦法。她轉頭去看九亦鈞。
九亦鈞始終還是聰明的,立刻一副賣乖的傻子樣,顧白徵就吃這一套。她對九亦鈞問道:“你頭疼不疼?”
九亦鈞搖頭晃腦的說:“有一點。”
顧白徵於是點點頭說:“揉一揉就不疼了。”
九亦鈞仿佛撿了大便宜,坐下等顧白徵給他揉腦袋。誰知道顧白徵招來一個小宮女給他揉。九亦鈞好是無奈。
顧白徵說:“這兩日你先別招惹你哥哥,我去那邊瞧瞧他。”
九亦鈞也沒法挽留,隻得放著顧白徵去了。
顧白徵又跑去九亦謙那邊去看。九亦謙臉色鐵青。顧白徵張口問道:“皇上今個兒是怎麼了?”
九亦謙嚴肅的說道:“誰讓南親王睡我床上的?”
周圍的侍衛跪倒了一片。
顧白徵揮揮手,讓他們都退下,她說:“是我,讓他們講你和南親王抬回來的,兩兄弟睡一張床又怎麼了?”
九亦謙又不好和顧白徵生氣,他冷哼一聲,臉色鐵青,他說:“我以為睡在我旁邊的是你。”
顧白徵輕輕一笑:“我不會告訴南親王說你抱了他一晚上的。”
九亦謙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蓋子都飛了起來,他說:“胡鬧!明明是他抱著我一晚上!”
顧白徵抿嘴笑,不說話。
九亦謙煩躁,揮手讓顧白徵去飯廳。
顧白徵走到門口,回頭對九亦謙說:“我讓南親王也留在這裏吃飯沒關係吧,他大老遠過來的,皇上不顧及兄弟之情也該顧及昨晚上的——”
九亦謙:“!”
顧白徵捂住自己的嘴巴說:“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
九亦謙歎一口氣說:“留南親王在這裏用早餐吧,準備些他愛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