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徵不知道這個假冒的解詩為什麼對自己出宮這樣感興趣,但是有來有往,顧白徵認了,於是說:“對,我要出宮。”
“我一直以為你回宮是為了救命,不出宮是以為貪圖——”那個假冒解詩的話說了一半,“你舍得放棄這些生活麼?”
顧白徵笑了笑說:“你是什麼人,心氣這樣高,你看不起我是不是。我貪圖也好,不貪圖也罷。我隻知道這不是我的,所以我不求。怎麼了?”
假冒解詩意外的說了更多的話,他解釋道:“我不是看不起你,我——”
顧白徵打斷他說:“我即使貪圖這些,也會記得我和別人的約定的,無論是解詩還是別的人。”
“約定。”那人說,“你說約定。”
顧白徵愣了愣,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說:“你是青要宮的人?”
那人也愣,卻不再說話了。
顧白徵皺著眉想了想:“你不是丁水,丁水沒有你這樣漂亮的皮膚。你來皇宮是來監視我的?青要宮肅清完了?遊寧派你來的,還是丁水?”
那人依然沉默不語。
顧白徵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隻是武力,人家在自己之上,自己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去找別人要真相的,隻得作罷。
顧白徵不想和這油鹽不進的人多說了,她轉頭說:“我答應青要宮的事情自然會做,我出宮也是為了這個。”
那人終於表現出一點鬆懈,也轉身窩回自己的角落。
顧白徵囑咐道:“慈悲為懷,不許殺人!”
她似乎聽到那人輕微的笑聲,轉身莫名其妙的離開了小黑屋。
小都子在屋外候著她,顧白徵順口問道:“你今個兒不去伺候皇上。來看我。”
小都子說:“正要來找你呢,皇上和王爺碰上了!”
顧白徵:“!媽呀!今個兒怎麼又碰上了?吵起來了?”
小都子說:“不知道,兩人關著門在裏頭說事呢,也不讓我伺候,我瞧著一時半會出不來便來這看看你,順便請你過去,我怕一會打起來。”
顧白徵說:“沒有那麼厲害吧?他們還能打?”
小都子說:“能打,而且皇上還打不贏南親王。”
“為什麼?”顧白徵順口問道,然後意識到更重要的地方,“什麼?!”
小都子說:“反正之前皇上和王爺也打過一次,那次皇上鼻青臉腫的。”
“為了什麼?”顧白徵問。
小都子搖搖頭:“不知道。天子的心思誰能猜到呢。”
顧白徵和小都子說了一會,便走到了寧寶殿的正殿前。還沒走進去,就看到大門敞開,但是往日候在門邊的侍衛們都撤了開去。顧白徵再走近一步,便看到那殿內有些不像是吵鬧的聲音,過了一會,顧白徵忍不住好奇,走了進去。
便看到地上狼藉,狼藉中九亦謙和九亦鈞分坐在麵對麵的兩張椅子上。
顧白徵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兩人雖是長得像的,但是隻要醒著就會表現出不同的氣場,顧白徵自然能分出來。
瞧著兩人麵部上沒有受傷,顧白徵鬆一口氣說:“你們在幹啥呢?”
兩人俱是不語。
顧白徵又說:“那皇上我幫你批改折子?”
九亦謙板著臉,然後叫道:“小都子進來收拾!”居然是不理顧白徵。
顧白徵愣了。又看向九亦鈞,九亦鈞拉起她的手說:“走吧,去河陽宮!”語氣居然堅定又不容置疑。
顧白徵看向九亦謙,九亦謙也沒有什麼反對的模樣,隻是臉色持續的不好看。
顧白徵想了想,覺得這兩人是趁著自己不在的時候秘密協商了什麼壞事,於是滿腹狐疑的跟著九亦鈞走了,臨走前她還和九亦謙打招呼說:“我真的走了哦!”
九亦謙抬頭,瞪眼。
顧白徵哈哈一笑,拉著九亦鈞往河陽宮跑去,她說:“今天要幹啥?”
這段時間顧白徵和九亦鈞走得十分的近,因為答應了九亦鈞說要來找他嘛。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每次顧白徵要走的時候九亦鈞都可憐巴巴的說:“小白,明天你還會來的吧?”
那小眼神,顧白徵哪裏能抵抗和拒絕,於是都應下了。
這日回到河陽宮,照舊是畫畫,河陽宮的廚房最近開始鑽研民間的小吃,頗有一些收獲,顧白徵那一串冰糖葫蘆嚼著,看九亦鈞畫畫。
他畫畫的時候坐姿端正,這完全是顧白徵教的,顧白徵知道他眼睛本來就有疾更害怕他色弱加近視就不好了。
顧白徵仔細研究過來,九亦鈞不算是色盲,他隻是色弱,很多鮮豔的眼色在他看來是白色的。
顧白徵曾經看見過九亦鈞偷偷看別的小孩玩遊戲,就是那種說一個顏色,然後從地上撿起一個顏色的卡片來。
小孩是宮裏下人的孩子,發現九亦鈞在偷看以後,“哧溜”就跑了,和兔子似的。九亦鈞也不追,隻是蹲下身子去觀摩那些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