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樣的夜裏,她碰到了半夜突然來了大姨媽的從渺。
顧白徵這個人吧,天生粗糙,若是自己生理期,絕對不會在夜裏醒來,往往總是要弄髒床單,對於這件事情,和她相處過的人大多知道。
於是當她看到從渺從屋子裏出來,手裏拿著什麼東西,往茅房去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是從渺拉肚子了。
後來從渺捂著小肚子從茅房裏出來的時候,顧白徵還是關切的去攙扶了她。
從渺奇怪的看看顧白徵問道:“你也?”
顧白徵搖搖頭。
從渺於是了然說:“你是失眠嗎?”
顧白徵想了想,點點頭。
從渺緊了緊自己披著的衣裳,搓搓手,然後在夜裏吐出一口白氣說:“風華哥哥以前也總是失眠。”
顧白徵於是轉眼看薑風華的房間,房門緊閉,燈火熄滅,不像是有個人睡不著的樣子。
這時候從渺又說:“後來他就被治好了。”
顧白徵想了想,順口說道:“那明日叫他也給我治治。”
她話說到這裏,從渺便奇怪的看著她,過了一會,也沒有說話,轉身自己回到了房裏。
顧白徵這才覺得寂寥和冷了。於是也不管睡不睡得著,轉身也打算回屋子裏縮著。這時候,從渺從門後發出問候說:“你也別在風裏站著了,大冷的天,你的骨頭可不好。”
顧白徵想想自己脆弱的骨頭,生怕染上了老寒腿,風濕病,於是快步回到了房間。
躺在床上,一夜未眠。第二天,頂了個黑眼圈出門吃早餐。
薑風華看了看,猶豫了一下,張張嘴,到頭還是沒有問她。倒是有些關切的叫了從渺到一邊把脈。
顧白徵隱隱的覺得有些異樣,到底怎麼樣子也說不上來。
可是失眠終究是自己的事情,終於逮得空閑,一邊幫著薑風華曬藥一邊假裝無意的聊天問道:“聽說你也失眠?”
薑風華眼睛一亮,神采奕奕的問道:“小白你是記起來了?”
顧白徵一愣,搖搖頭說:“是從渺說的。”
薑風華於是歎了口氣說:“是啊,我從前老是失眠。不過失眠總結起原因,是有心結,也算是心病了。”
顧白徵起先以為薑風華是說她有心結,於是有點心悸的回想說道:“我總覺得我要記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了,之前主要是老夢到一些事情,夢得多了就有點莫名其妙的害怕,再後來就睡不著了。”
“你經曆過的事情嗎?”薑風華問,“這樣失眠多長時間了?”
顧白徵想了想說:“有六七天了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之前經曆的事情,有些事情像是沒有發生在這個世界,有一些很奇怪的東西。”
薑風華聞言,連忙捂住了顧白徵的嘴。這時候,院子內走進來一個人,招呼道:“喲,薑大夫和小白說些什麼呢?”
薑風華連忙鬆開手,有些尷尬的甩手說:“我幫小白做做檢查,李嬸你怎麼來了?”
李嬸自顧自的從薑風華晾曬的藥匾裏抓了一些藥草說:“我家小侄子有點傷風了,我拿點要去給他煎水喝。”
薑風華看看李嬸拿的藥,點點頭說:“嚴重嗎?要不我去看看?”
李嬸擺擺手說:“不用麻煩你呢,就是流點鼻涕。小孩子家,一會就好。”
薑風華點點頭說:“也好,這藥喝了也買啥壞處,還可以預防風寒,您也一起喝點。要是您侄子還有什麼變故就叫我一聲。”
李嬸應了,笑嗬嗬的走了。
顧白徵看著整個村落裏如此和諧,竟是有點羨慕,巴巴的看著李嬸離開。直到薑風華說話才喚醒了她。
“小白,看什麼想什麼呢?”
顧白徵搖搖頭說:“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你們這個村子挺好的。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薑風華對顧白徵也不隱瞞,他說:“本是在城裏有個鋪麵的,後來有點擔心你便出來找你,有一日大雨,我們恰好坐船,迷了方向,就漂到了這裏來。”
顧白徵說:“找我?”
薑風華有些羞澀的笑笑說:“你很出名,江湖裏總是傳來你的消息,時好時壞的。我想著師傅在江湖裏多少算是有點名聲,許能幫上你就沒有再留在城裏等你。”
“所以我們以前真的認識?”顧白徵問。
薑風華一句話還沒有說,就被從屋內走出來的從渺插嘴道:“到現在你還不相信風華哥哥,他可是要傷心死了。”
薑風華笑著看了看從渺說:“你又在小白麵前瞎說。”
從渺撅撅嘴,不再說話。
這一出倒是鬧得顧白徵突然忘了自己為什麼要來找薑風華了。把手上的藥末拍掉,顧白徵從從渺手中接過一盆子衣裳說:“我去洗衣裳吧。”
從渺看看薑風華。薑風華點點頭,於是從渺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