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徵做賊心虛,先發製人,她說:“咦?什麼聲音?”
靜思狐疑的聽了聽,然後拉走顧白徵說:“別太靠近這件院子。”
“哦。”顧白徵乖巧的點頭,心中那默默的念了念那個叫鳳凱唱的男子的名字,生出一股子同情,覺得他有點可憐了,看樣子這是一場包辦婚姻,女子有兩情相悅的戀人,是個未明的將軍,但是女子卻不得不嫁給那個鳳凱唱,他們還孕育了一個孩子,聽名字叫芙兒,也不知是芙兒還是福兒,是個男孩還是個女孩。
想了一會,顧白徵才想起之前擔憂的正事,未明的將軍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莫不是為了尋自己。
於是一整天做事,她都有點惴惴不安,膽戰心驚的。
靜思最了解顧白徵,自然是看了出來:“你怎麼了?”吃飯的時候,靜思問顧白徵。
顧白徵也不好明說,也不知道如何明說,明說出來就是表示自己偷聽了,對方是貴客,偷聽始終是不好的,更何況還牽扯到家醜。於是顧白徵閉口不談,隻說想吃肉。
靜思莞爾一笑說:“怕是思凡了吧。”一句話,一語雙關,說得顧白徵無地自容。
傍晚的時候師太回來了,可是顧白徵總覺得鹹東寺的狀態氣氛沒有變,由此推測那貴客鳳凱唱恐怕是沒有走。
說也奇怪,那鳳凱唱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她晃了晃腦袋,繼續翻弄她的藥材。
靜思走進屋子,在昏黃的燈光下看著顧白徵的臉說:“顧姑娘,你雖是假入門,可是你要知道這佛門可是世間唯一的清靜之地了。”
這句話又太有深意了一些,否則就是太過直白,顧白徵不敢深想,隻是支支吾吾的應了,還念了兩句佛號。留在鹹東庵始終不是一個辦法,她突然抬頭說:“聽說師太要到皇城裏的大官人家念經,是不是還需要一些人手?”
靜思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顧白徵,然後說:“可是你要留下來看病人。”
顧白徵轉轉眼珠子說:“這些天我覺得是不是戰事進入一個拉鋸時期了,傷者少了不少,而且感覺山下的巡防反而多了些?”
靜思低聲說:“休去管那些凡塵之事。”
顧白徵見靜思不放人,也不多說,生怕多說暴露什麼,靜思不是個簡單的人,於是她心裏想著到時候去求師太,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這一忙就忙到深夜。聽著打更的聲音,顧白徵伸一個懶腰,然後慢慢的站起身來,提了燈籠準備回自己的屋。
說也奇怪,這寂靜無聲的夜裏,顧白徵突然聽到很多人的呼吸聲,仿佛是從上方傳來,她抬起頭,黑夜裏隻看到稀疏的星子和漆黑邊緣的屋簷。
她揉揉眼睛,手中的燈籠隨著她的動作搖晃。然後她就聽到的一聲清晰的哨聲。果然是有人。這黑燈瞎火的,不會是來殺人的吧?
顧白徵不知道自己怎麼冒出這樣的想法,但是居然不害怕。側耳聽著衣衫摩擦聲音的方向,在各個院落裏穿梭,然後,她到達了白天那座和鹹東寺一牆之隔的院子。
果然和那個鳳凱唱有關。顧白徵暗想。明明和自己沒關係,腿卻是移不開,她想了想,把燈籠放到一邊,然後貓起身子開始爬樹。
畢竟今天白天做了一次,熟門熟路。隻是不想,爬上去的時候,正好在樹叢裏看到半張人臉,把顧白徵嚇得一個趔趄,這可是樹上啊,然後她手一滑,摔下了樹,這一摔還巧的很,摔到了那一邊的院子。
樹不算矮,顧白徵摔下的罪魁禍首也不僅僅是那半張臉,還有一個聲音同時發出:“是誰?”
這大半夜的,半張人臉,一聲叫聲,自然是會嚇到本來就在偷偷摸摸的顧白徵。
顧白徵一鬆手,摔下樹,這麼高的距離,不死也殘廢,顧白徵這樣想,然後就摔了個屁股蹲。但是也算是有個緩衝,有人伸手接了她一下,隻是沒有接準,隻輕輕托了她一下,讓顧白徵摔輕了些。
“你是誰?”顧白徵還沒來記得爬起來,就被一把劍指著問道。
黑燈瞎火的,顧白徵卻看清楚了那人正是白日裏的鳳凱唱。
廢話,這是別人的院子,是鳳凱唱自然。顧白徵心裏一咯噔。這人近看起來比之前遠看更英俊,眉宇間一股子豪氣與堅毅,想起他所受的遭遇,覺得有些心疼。
“是你?”鳳凱唱似乎也看清楚了顧白徵的臉這樣說道。
“是我是我。”顧白徵連忙回答,撇開脖子,那劍倒是跟上來了,“不過你認識我嗎?”
“你是隔壁的姑子吧。我白日似乎隔著遠遠的透過大門看到一眼,你在給別人看病?”鳳凱唱聲音低沉性感,略帶磁性。
“呃——”顧白徵想不到人家早注意到自己。
這一瞬間,鳳凱唱眼睛瞄到了顧白徵斜坐的腿上,顧白徵腳上的鐐銬就這麼映入他的眼裏:“原來是你——”他低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