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夜很快來(1 / 2)

在場幾人,除了昏迷的顧白徵,全是大男人,況且各個不凡,見多識廣,但是沒有一個見過那麼大一個男子這樣嚎啕大哭的。

他哭得這樣傷心,不像作假,竟是將在場幾人生生唬住,不知所措。

直到第一個聲音響起:“你怎麼了?”

說話出這句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昏迷的顧白徵。

一句話出口,眾人俱是下巴驚掉。九亦鈞更是震驚得忘了哭泣。

顧白徵仍是虛弱的樣子。嘴唇和臉色一樣蒼白,看了看周圍圍著的人,愣了愣才開口道:“你——你們都是誰?我怎麼在這裏?”

在場的,有知道顧白徵失憶的,有不知道她失憶的。每人表情都很奇怪,很微妙。

遊寧第一個開口,他說:“哎嘿,看來南親王是用機將陛下騙走的呀,這一哭小白就醒了,厲害厲害。”

薑風華才恍然大悟:“隻是醒來,不是痊愈,不可大意。”說罷,搶坐在床邊,給顧白徵把脈。

遊寧斜眼瞧著薑風華腕間的紗布,眼神閃爍。

薑風華摸著顧白徵的脈,表情同樣不妙。

顧白徵見沒有人理她,遂看向鳳凱唱,眼神裏全是求助。

鳳凱唱收到顧白徵的眼神,心中一暖,繞過薑風華,摸了摸顧白徵的腦袋說:“沒事,你病了,快好了,這些都是你的故人。”

顧白徵皺著眉說:“故人,以前就認識的人嘛?”

遊寧表情還算淡然,一直冷眼看著,袁清和九亦鈞表情就很豐富了,幾乎要擠開薑風華的湊到顧白徵跟前說:“小白你不記得我了?”

顧白徵搖搖頭,她說:“我失憶了。”表情不像作偽。袁清才發覺自己激動過頭,九亦鈞卻是拉著顧白徵不放,他眼角的淚水未幹,嘴裏低聲說著什麼。

顧白徵湊近去聽,卻隻聽得嗚嗚的聲音。

顧白徵說:“你哭什麼?是我要死了嗎?”她看著薑風華,猜測到。

在場所有人聽得一個死字,膽戰心驚。顧白徵表情卻是淡然,她有的記憶裏,死倒不是可怕的事情了。

薑風華鬆開顧白徵,什麼都沒有說。遊寧了然的點了點頭。

九亦鈞便又湊到顧白徵跟前,搖晃顧白徵:“小白,你真不記得我了?”

顧白徵搖頭,鳳凱唱一把將九亦鈞拉起說:“你再搖她試試?”在他眼裏,顧白徵脆弱易碎,他再也認不得九亦鈞這個人了,管他是未明的南親王還是皇帝,他受夠了。

顧白徵卻是拉了拉鳳凱唱的衣角說:“既然是我的故人,還在這時候看我,不應該對他這樣不客氣呀。”

她轉過頭問九亦鈞:“你一個大男子,哭什麼?剛才你們都在幹什麼?”

這是一言難盡的事情。在場誰都不讓誰。顧白徵內心倒是認定了自己將死,揮揮手說:“你們也不要都湊到我跟前來了,一個個和我說會話吧。”

薑風華逮著空當和遊寧最先離開了顧白徵的房間,鳳凱唱隨著顧白徵的意思,也走了出去,袁清理性,便緊隨其後,九亦鈞一人留在顧白徵跟前,毫無自知。

眾人離開,顧白徵才緩一口氣,靠在床上說:“那麼多人看著我,我都被嚇到了,剛才他們說你是誰來著?”

九亦鈞哭腔未平,說:“九亦鈞。”

“九亦鈞?南親王?”顧白徵問道,她看了這樣多的天人異聞錄了解時事。

“你還記得我?”九亦鈞好容易平緩,又激動地拉住顧白徵。

顧白徵眨眨眼睛說:“不記得了,隻是認識你是南親王罷了,這樣出名。”

九亦鈞便垂下眼睛:“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死的——”說到這裏,他忍不住又留下了一滴眼淚。

顧白徵一臉迷茫:“你哭什麼?”

九亦鈞不說話,他隻說:“我皇兄已經去找解詩求藥了。”說罷,起身要走,臨到門前,又再一次問道,“你真不記得我了?”

顧白徵瞧著他眼神悲傷,險些心軟欺騙了他,最終還是做了個誠實的人。

第二個進來的是鳳凱唱,袁清分外謙讓,又或者,這一刻他居然不知道要和顧白徵說什麼。

眾人雖然都不願意接受顧白徵將死,甚至像是回光返照說遺言的狀態,但是又忍不住把這當成是和顧白徵最後的話別,總希望慢一些,久一些。

鳳凱唱進來,顧白徵便眯起眼睛笑了,她說:“你還在我身邊真好。”

鳳凱唱說:“會一直陪著你。”

顧白徵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鳳凱唱便將一切如實告訴顧白徵。

顧白徵聽得海上的奇遇,張大嘴巴,她倚在鳳凱唱的胸前說:“這樣又欠了遊寧教主這樣大一個人情,你以後怎樣還呀。”

鳳凱唱說:“大不了將命給他。”

顧白徵說:“你可別,要是他要利用你做壞事,便和他說,他還欠我一命,我墜崖可和他脫不了幹係,讓他替我照顧你。”

鳳凱唱垂下眼睛,看著顧白徵蒼白的臉說:“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