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穿越來了這裏,說不上是幸,亦或不幸。雖然自己附身的這個無憂公主自小在父親的庇護下長大,快樂無憂,然而她終究難逃家破人亡,落魄無依的命運。現在回過頭來想一想,其實軒轅夢隻是個一味隻懂得向父親索求自己想要的,從來不曾靜下心來思考自己身邊的人究竟包藏何等禍心的可憐蟲。
或許,她連可憐蟲都算不上。
因為,她是個傻子
這麼單純的一個人生活本應該很簡單,很快活,卻偏偏最容易受傷!
當有一天父親不再給你庇護,當你最信任的人背叛你,懦弱的你又能夠做些什麼呢?你甚至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你又如何跟別人去爭,如何跟別人去搶呢!
所以靖王爺一死,你也跟著死去!如此便能一直留在父親身邊,在父親的庇護下安然生活,這樣對於你來說或許亦是一種幸福。
歎息著,也不知道是為軒轅夢歎息,還是為自己歎息。不由自主地將竹葉放於唇瓣,悅耳的曲聲悠然響起,婉轉低沉,時如小溪潺潺,時如大海激蕩,如怨如醉,如泣如訴,聲聲入耳,音音顫心,如癡如醉,誘人為之沉淪。
不少附近行經此地的遊人聽見曲聲仿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不由自主地停止彼此的交談,側耳細細聆聽如此哀怨纏綿的曲聲。
忽而一曲簫聲和著竹葉吹出來的曲調響起,悅耳動聽的旋律,在若大的竹林中如水波漣琦,不斷飄散向遙遠的天際。如夢,似幻,和諧而完美,優美而情醉。
此曲此情,蕭夢離不禁心生敬佩,究竟是何人,竟能將此曲吹奏得如此完美深情;究竟是何人,竟能與她配合得如此天衣無縫。
曲終樂止,她忍不住尋向那吹簫人,隻見青竹綠葉掩影之下,一綠衣男子緩緩放下唇邊的簫。
陽光半明半暗灑進林中,落在他的臉上,半明半暗,幽幽的,有種輕不可觸的神秘。黑發如絲,柔柔披灑在肩頭,眉宇間有股淡淡流轉的桀傲,高貴不可侵犯,仿佛高高在上的阿波羅神,整個世界都被他踩在腳下。
聽見聲響,他向蕭夢離轉來,麵容如玉,氣宇宣昂。
是他!
怎麼是他!
過於詫異,以至於在男子向她走來之時,她尚未從怔愣中回過神來,
“姑娘,你的曲聲很美,叩人心弦,如癡如醉,如怨如訴,讓人魂牽夢縈。在下一時為曲聲所動,以簫相和,唐突了姑娘,還請姑娘不要見怪。”
姑娘?
他竟然叫我姑娘?!
“顏諾竹,你不認識我了?”
顏諾竹放下手中竹簫,目露困惑之色:“姑娘認識我?”
蕭夢離大駭,指著自己的鼻子:“顏諾竹,你當真不認得我?”
顏諾竹仔細打量蕭夢離一番,露出痞子本性,語帶調侃:“像姑娘如此美豔傾城之容,若是諾竹見過,定然不會忘記。諾竹敢肯定,諾竹不曾見過姑娘。”
仿佛被雷電擊中,腦海中刹那間空白一片,
顏諾竹失憶了?!
用力甩頭,揮去心底那個意念,蕭夢離再度試探詢問:“蕭夢離,你可記得這個名字?”
顏諾竹認真地想了想,腦海中隱隱約約總有那麼個感覺,似乎曾經在哪裏聽到過。
“蕭夢離”可到底是在哪裏呢?他的腦袋隱隱作痛,無論如何都想不起。
“蕭夢離,我該知道這個名字嗎?”
困惑的顏諾竹,苦惱的顏諾竹,一身綠衣的他立於青竹綠葉之間,秀眉微皺,嘴巴緊抿,有一分風情,就這樣從他的眉宇之間流淌而出,清雅俊秀,脫塵出俗。
深深凝視著顏諾竹,蕭夢離的心重如千金,心頭一陣陣針紮般的刺痛
我,蕭夢離,
可是你前生今世的至愛戀人呀
你真的真的忘了我嗎?
忽然明白了顏諾竹何以會娶崔玉雪為妻。
既然忘記了,那麼娶誰已經不再重要
諾竹,我回來找你了,你怎麼能夠忘記我
“對不起,姑娘,我應該認識你嗎?”看見蕭夢離神色怪異,顏諾竹奇怪地問。
這麼漂亮的姑娘,如果見過,他不應該會忘記呀
蕭夢離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淡淡道:“既然忘記了,那便忘記了也好。”
心中酸澀,隨手扔下手中竹葉,顏諾竹卻在看見蕭夢離手中竹葉時眼睛一亮,驚訝問:“姑娘剛才是用這片竹葉吹奏?”
垂眸,瞧著已落入塵埃之中的竹葉,就仿佛看見自己那顆被顏諾竹遺棄的心,蕭夢離苦笑點頭:“是呀!扔了便扔了”
“姑娘好曲好才情。”顏諾竹由衷讚歎。第一次遇見以竹葉吹曲的女子,覺得相當新奇,沒想到天下間竟然有如此才情橫溢的獨特女子。相比起崔玉雪的琴聲,他更喜愛蕭夢離悅耳動聽的竹葉之曲,每曲每調飽含深情,讓人深深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