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王府,清心亭
亭內,一男子頭蓋書卷,似醒似眠,盡是頹然之色。
亭外,一陣輕靈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羽兒,何事如此急切?”淡淡的聲音自書卷之下傳來。
略微平複心緒,被喚羽兒的勁裝少女正色道:“大人,您的信!”
“哦?”男子依舊未動,疑惑道。
“大人,這封信與往常的公函不同,信封上隻有一個‘紂’字,而且,是一隻鷹送過來的!”平常公函凰羽在男子授意下皆有代理之責,即便重要信函也是統一呈現,鮮有如此特別急迫之時,故而忙解釋道。
“那鷹呢?”男子隨手拿下蓋著的書卷,理了理略顯淩亂的便服道。
抬頭望著台階盡頭筆直修長的身影,以及一如既往戴著隻露出鼻子及嘴唇麵具的男子,凰羽不禁又琢磨著麵具之後應該是一副非常英俊的臉龐吧!感覺到自己的瞬間失態,凰羽忙正色道:“待我取下書信後,那隻鷹就飛走了!”
“恩”,男子似乎惜字如金,說完即向台階之下的羽兒走去。凰羽連忙呈上書信,略微抬頭,正欲有所言時,隻見男子極為罕見地凝視著手中的書信,或許男子接過凰羽遞過書信的刹那未曾感覺到自己的失態,但凰羽分明看到了他眼神中鮮有的片刻凝重。
“似乎從來未曾見過大人如此,一定是大人非常重要的人吧,否則大人不會如此失態啊!”一旁的凰羽不禁心裏暗自嘀咕道。
未曾理會凰羽的訝異,男子徑直向書房走去,末了轉身對凰羽道:“羽兒,你派人去魔域山勘察下,看看那隻海東青是不是還駐留山中!”
“是,大人!”
“對了,它通常喜歡在懸崖峭壁處駐留!”
“好的,大人放心!出於職責本能,那隻‘海東青’飛走的那一刻我已知會凰影安排‘幽影門’的人追過去了,想必很快就有消息了!”
男子微微點頭,隨即負手而去。
凰羽見男子漸漸消失的背影,不禁暗自思忖道:“‘海東青’,傳說中鳥類的王者,果然是神俊無比啊,不知是何方高人,竟然能馴養此等奇物。”半天琢磨不出個所以然,索性也不去想了,既然大人如此重視,似乎得盡快找到它的下落,以防萬一,於是趕緊再次派人前去勘察‘海東青’的蹤跡。”
書房內,男子手握鷹函凝神良久,信中隻有寥寥數字——“所為何來,欲往何處;九九重陽,雁蕩之巔。”
自燕魯之亂後,一別三年了,師傅他老人家總算是記起我這個弟子了。當年他老人家一句‘我年事已高,況且閑雲野鶴慣了,就不陪你去那勞什子的朝堂之上了!’便一別而去,不想三年了。“嗬嗬,師傅您老人家喜歡閑雲野鶴,我這被您從小教導出的淡然性子又何曾貪戀這帝都的奢華!”思忖許久,男子不禁自言唏噓道。“三年雖然深居簡出,卻也知道了不少秘聞,也有了諸多疑問,您似乎不願讓我背負,卻又不想隱瞞,究竟何去何從?想必此次,您會為我答疑解惑吧!”
咚咚咚,門外的敲門聲打斷了男子的沉思:“羽兒,進來吧!”
凰羽關山房門,轉身道:“大人,如您所料,‘海東青’在魔域山一指峰。”
“恩!”男子點頭,隨即心裏感歎道:“也罷,留下‘他’,看來您暫時還不想讓我前往。既然您說九九重陽,那就再等上個月餘吧,反正該知道的也會知道,也不在這一時半刻了!”暗自思忖片刻,隨後對著凰羽正色道:“羽兒,傳我令,幽泉三門九堂諸位門主、統領三日後軍機處議事。”
“是,大人!”凰羽領命,正欲轉身出去辦差,身後突然傳來男子問話:“羽兒,你可知此次召喚他們所為何事?”
凰羽聽聞,忙道:“即是大人所命,屬下執行便可,不敢妄自揣度!”
“嗬嗬,跟我久了,似乎磨平了菱角啊!”男子輕歎,隨即言道:“但說無妨!”
“恩!”凰羽知曉自己這位上司並非俗理之人,既然已是應允,於是開口言道:“眼下中秋將至,帝王陛下怕是要盡邀群臣會獵魔域山,而且今年又是每逢十年的大慶,定是少不了以往的夜狩。那夜狩者不是帝室之胄,便是重臣之嫡,而護佑其周全者這一重責,以往不是由隨帝王陛下前往護衛的禁衛軍,就是由拱衛京畿的虎賁營承擔。屬下自跟隨大人起,得大人信任,代掌軍機處,細細想來眼下似乎沒有什麼事情值得大人如此興師動眾,召集幽泉三門九堂諸位門主、統領一起軍機處議事,如果說一定有的話,恕屬下愚鈍,也就想到這件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