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蒙蒙亮之時,大軍來到清水鋪外。周榮看見前麵有一座鎮甸,抬頭看了一眼,皺眉道:“我記得這裏是清水鋪,清水袍哥的總舵就在這裏。”旁邊的周仕連忙道:“大哥所言一點不錯!如今看來,確實是宣撫使派人幹的,這清水袍哥誰都知道是他宣撫使的狗腿子!”周榮冷哼一聲。
隻見清水鋪中人頭攢動,數百包著青布頭巾的漢子在屠樓的率領下奔了出來。屠樓眼見這許多官軍,感到十分詫異。隨即認出了領頭的是鎮撫使周榮,心裏泛起了嘀咕,把大斧往地上一頓,抱拳揚聲道:“大人請了!不知大人率領這許多官軍來到清水鋪究竟有何貴幹?”
周榮冷哼一聲,殺氣騰騰地道:“姓屠的,識相的就老老實實把東西交出來束手就擒,否則我便殺你們個雞犬不留!”
屠樓先聽到對方要他交出東西,隻感到莫名其妙,隨即聽到對方要將自己一方殺個雞犬不留,登時勃然大怒,“姓周的,大爺跟你客氣,稱呼你一聲大人,在大爺眼裏,你他媽的算個狗屁,竟敢在老子麵前放屁!”
周榮大怒,吼道:“給我殺,殺光他們!”
趙爵當即舉起長槍向前一揮,官軍弓弩手當即放箭。屠樓等人見對方說打就打,箭雨迎麵飛來,登時慌了手腳。這些江湖好漢,雖然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可是卻從未有過與軍隊對抗的經驗,對方這一動手就是箭雨,與江湖中的鬥殺完全不同,這些江湖漢子驟然見了,自然就手忙腳亂了。
箭雨落下來,當場便射倒了幾十人。屠樓大驚,當即大叫著率領手下退入了鎮甸。
官軍猛發一聲喊,追入鎮甸,卻失去了對手的蹤跡。官軍不由的停了下來,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周圍的房頂上突然傳來巨大的吼聲。官軍嚇了一跳,連忙朝屋頂上看去,赫然看見許多青布頭巾包頭的漢子大叫著從屋頂上跳了下來。清水袍哥在屠樓的率領下殺入官軍中間,揮舞兵刃放手大殺,砍得官軍血肉橫飛,膽戰心驚。一輪大殺下來,官軍死傷慘重,餘者驚慌失措地退出了鎮甸。清水袍哥殺得興起,跟著追出了鎮甸,不想一蓬箭雨迎麵飛來,登時被射倒了數十人。清水袍哥大驚,慌忙又退入了鎮甸,隱藏起來。
周榮眼見手下官軍兵力占據絕對優勢,卻被對方殺得抱頭鼠竄狼狽逃回,又驚又怒,喝道:“給我上!再給我上!再有人敢後退一步,軍法處置!”官軍將士心頭一凜。
趙爵對周榮道:“大人,清水袍哥人數雖然比我們少得多,可是個個武藝精湛,鎮子中受地形限製隻能混戰,我軍不是他們的對手!就算打下來了,隻怕也將付出慘重代價!”
周榮皺眉問道:“你有什麼好辦法?”趙爵指了指鎮甸,道:“鎮中皆是木屋,最近又十分幹燥,不如火攻吧!”周榮眼睛一亮,隨即卻搖頭道;“不行不行!這火一放,固然將那群王八蛋逼出來了,可是也把糧草燒了!一樣的損失巨大!”趙爵道:“相對於兵馬的損失,那些糧草又算得了什麼!隻要抓住了清水袍哥的人,就可以坐實宣撫使的罪狀,這所有的損失都是他造成的,與大人無關!”
周榮點了點頭,“好,就這麼辦!”
屠樓在鎮甸中,一麵布置防守,一麵派人去向宣撫使求援。突然,負責瞭望的兄弟指著鎮甸外麵喊道:“官軍有行動了!”屠樓立刻上樓,朝鎮子外麵望去,隻見千餘官軍弓弩手呈半月形散開,包圍住了鎮甸。屠樓一時之間鬧不明白對方要玩什麼花樣,不由的皺起眉頭。
隨即隻見那些官軍弓弩手點燃了火箭,彎弓搭箭,全都對著鎮子裏麵。屠樓麵色大變,叫道:“不好,他們要用火攻!這般龜兒子!”
趙爵舉起長槍,向前一揮:“放箭!”弓弩手一起放箭,千百支火箭飛向鎮甸,就如同火雨一般。火雨落入鎮甸,點燃了草堆、柴堆、旗斾,許多火頭竄起。屠樓趕緊命人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