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玠皺眉沉默半晌,看了一眼吳夫人,道:“你是想要我背叛趙宋官家?”
吳夫人歎了口氣,“老爺,並非是我要老爺背叛,實在是趙宋官家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令人心寒了!”
吳玠搖頭道:“忠臣不事二主,我決不能這麼做!”
吳夫人見老爺態度堅決,沉默起來,道:“這麼說的話,老爺打算將我們送交朝廷咯!”吳玠心頭一痛,隻覺得心中天人交戰。吳夫人點了點頭,道:“雖然我不讚成老爺的想法,可是老爺既然已經決定了,我一定遵從!”吳玠感激地道:“多謝夫人!”吳夫人苦笑道:“你我夫妻一體,何必說這種話!哎,隻希望趙宋官家能夠對得起老爺這份忠誠吧!”看了一眼吳玠,道:“我還是要提醒老爺,老爺,不要為了對一家一姓的忠,做對天下百姓不好的事情!”吳玠不由的感到一陣迷惘,隨即眼中流露出堅定的神情來。
就在吳玠接到朝廷命令的時候,遠在漳州的張浚也收到了朝廷的詔命,令他將所有家眷全都送去廣州。張浚隻感到一陣淒涼,覺得自己對於趙宋官家的一番忠心簡直就是喂了狗了!同時也十分氣憤,氣憤皇帝和朝廷,當此形勢危難之際,居然死性難改,像大宋曆朝曆代的朝廷和皇帝一樣,病態地猜忌武將!另外張浚對於皇帝停止撥給軍費轉而修建皇宮一事也十分不滿,認為皇帝當此危難之際居然還是隻顧著享受,真正是昏庸得可以了!
張浚煩躁地來回踱著步,他不想將親人送去廣州做人質,然而詔命如此,卻又感到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隨即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了:“哥哥,小弟來看你了!”
張浚當即停下腳步朝門口看去,隻見胖胖的弟弟張德芳正含笑立在門口看著自己,大喜之下連忙迎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弟弟的手掌,興奮地道:“二弟,你怎麼來了?!”
張德芳笑嗬嗬地道:“弟弟在北方時常掛念哥哥,最近往潭州做生意,聽聞哥哥到了漳州,特趕來相會。”隨即流露出辛苦之色,“弟弟來到漳州,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啊!”
張浚歎了口氣,道:“如今局勢危難啊!”隨即喜道:“二弟能來,我真是太高興了!”隨即拉著張德芳的手走到茶幾邊坐下,叫親兵送上茶水來。張德芳道:“哥哥,弟弟進來時聽說不久前那個什麼朝廷派來了欽差大臣?”
張浚皺起眉頭,點了點頭。
張德芳笑道:“如今局勢危難,想必朝廷是對哥哥有一番重用吧!”
張浚本就氣惱,聽了張德芳的話,忍不住罵道:“重用個屁!簡直把我當賊來防著,也不知他趙家的江山是誰保下來的!”
張德芳流露出詫異之色,問道:“哥哥何出此言啊?”
張浚歎了口氣,頓了片刻,道:“皇帝下詔,限期令我將家眷全部送去廣州,同時告誡我如今的一切都是趙宋官家給的,必須對趙宋官家忠貞不二,否則人若不誅天必誅之!”張德芳揚了揚眉頭,氣憤地道:“這趙宋管家和朝廷可真是死性不改啊,正值用人之際居然還在猜疑武將!居然還要拘禁武將的家眷做為人質,實在太讓人心寒了!”
張浚忍不住道:“要是惹惱了我,我便……”說到這裏,便打住了。
張德芳看了看張浚,道:“大哥,小弟有一眼,不知當講不當講?”
張浚沒好氣地道:“你我是至親兄弟,有什麼不能說的,有話但說無妨!”
張德芳道:“大哥,小弟在北方所見所聞可與這邊大不相同啊!那燕王及其麾下的官吏極其節儉,燕王雖然可說是君臨天下了,卻依舊住在前大臣府邸改建的王宮之中,眾燕雲高官除了因功獲得的宅院之外全都沒有別的產業,吏治之清明實在令人感歎;而北方的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幸福,對於燕王無比擁戴,隻要官府發布招兵公告,無數百姓均踴躍報名。反觀這南方,朝廷和皇帝橫征暴斂,不顧百姓死活,各地官員巧取豪奪,中飽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