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輯 從容淡然,人生沒有繞不過的彎 心閑心靜最得禪(1 / 1)

第一輯 從容淡然,人生沒有繞不過的彎 心閑心靜最得禪

一百年前的日本茶人岡倉天心對茶室的設計做過這樣的描述:“客人們在門廊休息的時候,他們的席次已經被商定下來。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安靜地進入茶室,坐在席位上,首先向壁龕中的繪畫或鮮花表示敬意。等到所有的客人落座之後,除去鐵壺中的水沸聲以外,再沒有聲音打破茶室中的沉靜,主人方進入茶室。水沸聲裏藏世界,為了產生這種特殊的音響,一些鐵皮被安置在壺底。從這種音響中,可以聽到水霧中瀑布的回聲,遠處驚濤拍岸的回聲,暴風雨拍打竹林的回聲,或者遠山鬆濤的鳴響。”

一切布置,都是為的讓人把煩囂摒到世外,把從容的心境從頭安排。

西山茶寺的楹聯上寫:“四大皆空,坐片刻何分彼此;兩頭是路,吃一盞各自東西”,姑且假設走到東頭的那個人,和走到西頭的那個人,一個快,一個慢,一個躁,一個靜,一個冒進,一個從容,長長一生過完,把他們邁過的步子量一量,說不定那個慢、靜、從容的人,走得更長遠。所以做人的功夫好比做紅燒肉,“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時它自美”,急火快攻適合炒青菜,不適合鍛煉人生。孫悟空學藝還在山上跟著師傅吃了七次飽桃,那意思是過了七年,磨猴性子。為保唐僧取經,先在五行山下壓上五百載,一方麵是懲罰,一方麵焉知不是磨性。

磨到急而不亂,緩而不慢,像一棵樹長在地上,一點點向上拔節,遇寒則木肌緊致,遇暖則木肌疏鬆,卻總是順應自己的天性。

有一位禪門弟子日夜參禪卻收效甚微,便向師父請教如何悟禪。師父交給弟子葫蘆一個,粗鹽一把,說:“你去把葫蘆裝滿水,再把鹽倒進去讓它很快融化。”

弟子照辦。過了很久,他滿頭大汗地抱著葫蘆跑回來,說:“水太滿,搖不得;葫蘆口太小,筷子也無法伸進去把鹽攪化。”

“倒掉一些水,再搖它一搖吧!”師父說。

於是,弟子倒掉一些水,隻搖了一會兒,就沒了鹽塊在水裏碰撞的聲音。

“用功是好的,但參禪也須從容;不然就像裝滿水的葫蘆,既不能搖又攪不得,該消解的東西又如何消解呢?”師父說。

所以說,從容入道,入道從容。小和尚因為存了一個早日悟道的心,不肯閑,差點害自己為一個虛幻的結果虛耗人生。

讀《兒女英雄傳》,裏頭一對苦老兒,否極泰來,和一個安老爺做了親家。這兩口兒“頭上頂的是瓦房,腳下踩的是磚地,嘴裏吃喝的是香片茶大米飯,渾身穿戴的是鍍金簪子綢麵兒襖,老頭兒老婆兒已是萬分知足。依安老爺、安太太還要供茶供飯,他兩口兒再三苦辭。安老爺因有當日他交付的何小姐在能仁寺送張金鳳那一百兩金子不曾動用,便叫他女兒送他作了養老之資。張老又是個善於經營居積的,弄得月間竟有數十串錢進門。他兩口兒卻仍照居鄉一般辛勤,撙節著過度,便覺著那日月從容之至。”

這樣一對根本不知道禪是何物的老夫婦,心閑心靜,倒是最得禪的真意的人。

蘇軾被貶黃州,一天行走道中,密雨驟至,穿林打葉,別人以手護頭,匆匆亂跑,他卻不急不慌,竹杖芒鞋,雨中漫步。倏爾天晴,山頭斜照,料峭春風,“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一個遭貶的人,正應該心情鬱悶,他卻灑脫到也無風雨也無晴,正所謂心閑無事不從容。羽衣虹霓、香車寶馬,也趕不上人在歲月裏如一片禪花禪葉,悠然展開。

禪心燈影:放鬆,保持你的自然和清曠的心情,不再讓習慣性的焦慮統治你的心靈,放鬆地進入你的真性,把焦慮的、苦惱的、過於執著的自我想象成太陽下的冰塊,讓它在溫暖的陽光下融掉,產生安詳,相信一切正當其時,從容也就此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