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強勁的暴風雪,洛佩斯並不會覺得自己的技巧有多麼的精進,在常年暖風縈繞的阿爾特斯西部地區,洛佩斯幾乎從未與暴雪交過手,就更別提是暴風雪了。
洛佩斯甚至可以言之鑿鑿的講,就算是整個阿爾特斯,也未曾有人得以望見,此時此刻將他包圍的,飽含著尖利牙齒的黑色暴風雪。
數千數萬對翅膀一同拍動彙聚的強勁颶風讓他們難以再往前一步,而順著颶風直衝而下的蝙蝠則彰顯著牙齒,意圖舔舐洛佩斯的身體。
狂熱的蝙蝠接連不斷,洛佩斯揮動長劍的動作也沒有絲毫停頓,穿在他身上的堅硬鎧甲暫時阻止了蝙蝠對吮吸他體內的溫熱鮮血的渴望。
但頭頂飛翔的看不到盡頭的蝠群讓他清晰的察覺,他撐不了太久,身上的鎧甲在蝙蝠不計代價的衝撞下已經漸漸出現凹痕。位於他身下花環絨鹿的情況則要顯得更糟一些,雖然他一直在盡全力驅趕著蝙蝠,但沒有鎧甲的防護,花環絨鹿的身上還是難以避免的留下了許多蝙蝠細長牙齒啃食後留下的血洞。
涓涓鮮血順著傷口向外流淌,即便並未持續太久便結痂幹涸,但像春時野草一樣蔓延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吞噬花環絨鹿——死亡正在逼近。
越來越多的蝙蝠從半空落下展開攻擊,呈幾倍增多的數量一瞬間便叫洛佩斯揮動長劍時產生的威脅便得不值一提,而百發百中的箭矢在麵對它們時,也出現了少見的猶豫。
無力感將洛佩斯充斥,䴙䴘與雀鷹的屍體掉落於湖麵,少許停留後完全投入湖水的懷抱,更顯幾分蕭條。
深沉的喘息與絨鹿的嘶鳴一升一俯,長劍上濺射的血液再也映不出光芒;飛掠的箭矢飄搖而過,眯著眸子的臉頰沾染少許汙漬,彈開的弓弦伴著擔憂一同順著背影遊走。
但餘留下的憤怒則更讓人憂愁。
終於,蝙蝠掩埋的藍色月亮散發的光亮不再低低匍匐,毀滅與反抗的高歌在水杉林中奏響。
接著,林中彙唱的燕語清音盈盈在蝙蝠的盤旋中撕開一道豁口,殘存的雀鷹借著灰燕的掩護向下飛,少許落於洛佩斯與艾雅的身旁,更多的則向獨自在湖中徘徊應付蝙蝠的白鯨飛去。
張開爪子站立於洛佩斯肩膀與頭頂的雀鳥,眼神冷峻的張開著翅膀,並把羽毛膨脹開來,恐嚇那些愚蠢蝙蝠的同時也做好了麵對它們的準備。
擁有雀鷹的守護,洛佩斯便不再分出動作進行防守,緊握鹿角的手掌也隨即放開,轉而抽出腰間的短刀。
他的攻擊將變得更加淩厲與迅速。
洛佩斯把短刀向上刺,麵對眼前蝙蝠時,空氣中殘留著的短刀的潔白光芒跌進他的目光。下一時刻,劍刃下落,他便用揮出的右手斬出長劍,劃開蝙蝠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