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倒的樹葉林地裏,傑克拆下別針,解開身上讓他行動不便的牧師長袍埋在落葉之下,漏出內裏穿著的精鋼鎖子甲,接著利用泥土在堆埋長袍的四周刻上咒術,製作簡易觸發式的查爾梅露之刺。
做完這些事情,傑克回頭望了一眼身後寂靜的樹林,才放心的繼續逃亡。他希望,惡魔不會單單為了他而放慢整個軍隊的行進。同時,他也祈禱,神聖的主不會如此怠慢他。
他在樹幹的懷抱下穿行,越過獻祭儀式範圍內沉眠的屍體,拿出一小塊肉幹塞進嘴裏,鹹腥的滋味在他的口腔中蔓延開來,他總該吃點東西了,雖然這會讓他更加口幹舌燥。
他不喜歡在兩者中做出選擇的滋味,尤其是他二者皆需。隻是,他更加需要補充早已幹枯的力氣。
他得承認,他必須為自己的決定付出努力——自從他在傾躺於泥土中的屍體上扒下鎖子甲起,他的目的就隻剩下了一個,那就是活下去。
不論如何,他都得把身上攜帶的秘密帶回教堂,即便他早已對此失去了信心。
傑克目的明確的向前走,攀上山崖斷裂遺留下來的山石,秋天中,林中的古樹已經慢慢凋零,光禿禿的枝幹不再遮擋視野。在不算高的地方環視時,傑克確定下來,摻雜少許迷失的方向隻源於自己的內心,他的方向並沒有錯誤。
他是從什麼時候隻留存於現實的呢?他記不清了!
魔法觸發的清脆聲響,夾雜著悲哀的嚎叫在空曠寂靜的林稍回蕩。顯而易見,他又要再度緊迫。
傑克開始奔跑,在柔軟的泥土上奔跑,他的腳步無比堅硬。若想見識聖吟咒術的威力,那就盡管放馬過來把。
身後,他行走過的林地,低矮巨蜥的腳步無比迅捷,鋒利的抓鉤刺入泥土,有力的向後踢蹬。
從一開始,惡魔就已經在追逐的遊戲中取得勝利,傑克可從來不擅長這事,唯一的區別就在於,他們的數量是否控製在他足以用魔法抹殺的範圍內。若他們完全放棄行軍,隻為追捕他的話,那麼他一定樂意欣然接受死亡。
傑克躍下矮坡,埋下身子觀察,惡魔正在不算長的距離下,用傾瀉的箭矢打壓他的視線,冷峻的箭頭幾次從他身旁穿過,好在,他身上完好無損的鎖子甲足以保他平安。
十隻裝備精良的遊騎惡魔,觀察中傑克得出結論,他還擁有一戰之力。
他抬起手掌把胸前的印章握在手心,低頭親吻,嘴中默念:“全知全能的天主聖神,原諒我一生的罪孽,現在我向你禱告,虛假的信仰已在我心中消亡,此後,我將一心一意的侍奉你,請讓我聆聽你的低語,為我沉重的靈魂施上枷鎖,‘為眾人照亮前路者,不可使其孤苦於長夜’,我謹記您的教誨,並滿懷感激。天主聖神,請賜予我卑賤的身體以力量。”
沉重的禱告後,傑克忽然一身輕鬆。他放下緊握的印章,默默的鬆開。然後,垂下胳膊解下係著的水壺,拔開扣緊的塞子,喝掉搜刮的最後一點淡水,又把水壺緊緊纏在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