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長經理那一票兒人全都跑出來了。
鞠躬彎腰的給那些被我惡心到的人道歉,各種挽留,各種保證不會再發生這種狀況。
我自己嗓子眼兒裏也難受,平白的嘔出那些東西來,怎麼可能會好受。
但是心裏更難受。明知道自己這種行為給餐廳造成了煩惱,但是想道歉。
剛一張嘴,眼不小心瞟到我嘔出來的那一灘,胃裏劇烈翻騰。緊接著又是一陣的翻雲覆雨。
言語這次沒有皺眉,反倒是很拿著餐巾紙,很小心翼翼的要湊過來給我擦嘴。
我伸著胳膊,眼裏嗆得全是淚。
“別過來,太髒了。”
然後眼淚沒控製住,真特麼的心疼啊,這一吐好幾千。
剛才那個給我們服務的員工過來,言語讓他拿一條幹淨的白毛巾過來,那小子愣是沒動,撇撇嘴。
之前一直保持的那種職業性的微笑,早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讓你去拿毛巾。”言語的臉色晴轉陰,眉頭開始微蹙,身上巨大的寒氣慢慢籠罩我們這一圈兒人。
那小服務生一臉的懊惱,“先生,要是您和這位女士吃的差不多的話,請盡快離開餐廳,以免耽誤我們打掃,和耽誤我們的客人。”
說完,有種過分表現**的看著自己的領導,露出他久違的職業性微笑、
“什麼,你再說一遍。”遊弋的口吻中,已經帶了不耐煩和馬上要燒著的怒氣。
那小服務生,先生很嫌棄的看我一眼,然後輕蔑的瞥了遊弋一眼,“您要是剛才沒聽清的話"
“這話沒說完,隻說了個半截兒,經理發瘋似的似得撇下他正在道歉的顧客,跑過來,捂住小服務生的嘴。
一頭的汗,參差不齊的往下滴。
那小服務員,一腔的愛餐廳熱血無處安放,拚命地想要掙脫開經理的束縛。
“我的祖宗哎,您可別說了,我這經理還想當呢。”
經理急的都要哭了,胸牌都耷拉一半兒下來。
言語很淡定的拿著手裏的餐巾紙,將我扯到他懷裏。
然後特慢裏斯條的給我擦嘴。
我從來沒見過一個人,竟然在怒氣衝天的情況下,還保持著波瀾不驚的鎮定,
所以沒意識到,我竟然讓一個怒氣值滿格的人來忒自己擦嘴。
幾乎全餐廳的人都在看著我,我卻全部然不知。
完全被他的低氣壓給鎮住。
“我說,你們去拿毛巾來。”
言語慢慢抬頭,就這麼輕輕一看,經理嚇得打了下哆嗦。然後腦袋和啄木鳥一樣,忙不迭點頭。
“好好,我去給您拿。”
說完,扯著那個小服務生,就小跑走了。
“別怕。”言語低頭看著我。將我手握在他手心裏特別溫暖。、
毛巾很快就被送來,言語慢裏斯條的扯了下西褲,蹲下身,將毛巾覆蓋在汙穢上麵。
經理一見此景,忙拉遊弋胳膊起來,“言董,還是我來吧,這個本就應該是我們來負責的。”
言語狠狠瞪了經理一眼,冷淡蹦出出倆字,”不用。“
經理滿臉歉意的看著言語,急的有些抓耳撓腮,反正特別驚慌。
“這位女士,非常對不住,剛才我們那個服務生是新來的不懂規矩,您要是現在心裏還不好受的話,我馬上就開除了他。”經理講的信誓旦旦,甚至回頭搜索那個小服務生的蹤影。
“不用不用,不至於的,他也沒說什麼。嘿嘿。”我特不好意思的衝經理笑笑,如果這樣能減輕他心裏壓力的話我可以再衝他笑一笑。
其實言語在收拾汙穢物的時候,我都沒忍住惡心,差點兒第三次控製不住。
得虧言語比較麻利兒,飛快弄好之後,淡定的用經理端來的水洗好手,用幹淨毛巾擦了一把。
“給你添麻煩了。”
這句,很冷淡的甩給經理,然後摟著我肩膀,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慢裏斯條往外走。
我幾乎能聽見所有人小聲嘀咕。其中一條我怎麼努力想忘掉,至今都忘不掉。
“這言家公子不是潔癖特別厲害麼,怎麼還收拾那玩意兒,不嫌惡心?”
心裏小小的感動了一下。
偷偷看了言語一眼,他很坦蕩的目不斜視,跟高傲的紳士一樣,穿過所有的議論。
這一路上我特別安靜的坐在車裏,心裏裝了太多太多。不知道從何說起
車開的特別慢,因為晚上過了下班高峰點兒,路上車不是特別多,但言語始終不提速,壓著後車慢慢開。
後車一直在按喇叭催促,他和聽不見沒兩樣兒。事實上不可能聽不見,因為他正在聚精會神的看前麵的路,眼睛能管用,唯獨耳朵失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