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凝有些看不明白了:“不好好的伺候你家小主,怎麼好來攔娘娘的路?”
小金子有些膽怯,但還是決計說出來:“啟稟貴妃娘娘,奴才是瞧見了一樁事兒,心裏一直擱不下。這才鬥膽前來稟明娘娘。”
“本宮宮裏有好些珍貴的藥材,這時候給那常在用最合適不過。”年傾歡對樂凝道:“你就著人跟著來取一趟吧。”
“是娘娘。”樂凝明白貴妃的心思,對小金子道:“既然你是伺候那常在的,就由你跟著走一趟好了。”
“嗻。”小金子順從的點頭,隨著貴妃一行人匆匆離去。
那芮在裏頭失了心神,靈心、巧心皆陪著說話,自然沒有人會注意到小金子的離開。隨即延輝閣的門就被人封了起來。這消息也散的很快,不多時就傳的後宮皆知了。
“說吧。”年傾歡端著花青奉上的香茗,淺淺抿了一口:“是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你急著攔下本宮?”
“奴才鬥膽攔住娘娘,乃是因為,吉常在去了的那個晚上,奴才曾見到小主慌慌張張的回來。且回宮之後,小主就更換了衣裳,還吩咐巧心將身上穿的那一件扔了。奴才好事兒,覺得這裏麵或許有蹊蹺,就撿回來瞧了瞧,哪裏知道,那好好的衣服,袖子卻撕開了口子,像是人生生扯壞的。”
“哦?”年傾歡不多言,隻問:“所以呢?”
小金子趕緊道:“奴才總覺得,常在小主與吉常在的死有關。”
這事或許能扯得上關係,年傾歡也是疏忽了。忘了這宮裏的人心之中,還有這樣處處機關算盡的小心思。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要說這事兒就是那芮所為,也並非解釋不通。擾亂後宮的秩序,亦或者讓自己在意的裕嬪與英答應倒黴,雖然那氏看似沒有直接的好處,但總歸能坐山觀虎鬥,挑起自己遇皇後的對峙。
“本宮想不通,那常在乃是你的小主,你成日裏侍奉在側,殷勤妥帖。何以這樣捕風捉影的事情,你要來知會本宮,就不怕本宮念及主仆之情寬恕了那氏,而追究你的罪責麼?”
小金子也是猶豫了許久,才怯怯道:“奴才並非沒有想過,隻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奴才現在不說,東窗事發,小主一定也饒不了奴才。”
“那衣裳你可還留著麼?”年傾歡問。
“娘娘”小金子跪下,連著磕頭三下,心想怕是瞞不住了:“娘娘明鑒,若不是那衣裳惹了禍,奴才也不敢此時稟明娘娘。奴才一直小心的收著那衣裳,可是昨個兒,衣裳忽然不見了。想必是趁著奴才當差的時候,東西叫人翻找過,衣裳就被拿走。除了那衣裳,奴才房裏沒丟過任何東西。想必,想必是小主已經對奴才起了疑心。”
“行了,本宮知道了。”年傾歡不鹹不淡的擺一擺手:“衣裳昨個兒才不見,如今那常在也顧不上與你置氣。你就回去伺候吧。其餘的事情,本宮心裏有數了。”
“娘娘,娘娘您一定救救奴才,奴才一家老小,都還指望著奴才生活!娘娘,奴才沒做過虧心事,隻是此事若不說出來,奴才於心難安。”小金子一個勁兒的磕頭。“若是再回到延輝?閣,那常在一定不會饒了奴才,娘娘您就行行好,救救奴才吧。”
樂凝生氣,少不得嗬斥:“你在這兒亂嚷亂叫什麼!娘娘麵前,豈能如此無禮?”
“奴才該死。”小金子這才收聲。
“這麼著,樂凝,你帶小金子去慎刑司,隻說他做事不仔細,弄丟了本宮賞賜那常在的藥材。隻去那裏做苦力就是。”年傾歡皺著眉,道:“慎刑司裏有咱們的人,隻管照應一些,叫他吃不了太多苦。來日,若要指證那氏,總得有個能說得上話的。”
小金子起初不願意去慎刑司,但貴妃這麼說了,就必然不會要他的命。總比待在那常在身邊兒好。“多謝貴妃娘娘,多謝娘娘。”
“來日若指證那氏,你今日這番話,可得說的明白才是。”年傾歡幽幽道:“茲事體大,不可馬虎。”
“奴才明白,奴才一定好好說。”小金子叩頭謝了恩,由著胡來喜著人送去慎刑司。
樂凝這才顧上問一句:“娘娘您真覺得那奴才的話可信?怎麼早不說,晚不說,偏是那常在一被拘禁,這才馬上跳出來反咬一口。這其中會不會?”
“你瞧著吧,是狐狸早晚能露出尾巴!”年傾歡低頭呷了一口茶:“我隻盼著,這背後不是不應當的人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