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靜徽朱唇輕啟,麵容冷清:“臣妾以為此事”
蘇培盛緊跟著就進來,攔了皇後的話:“皇上,年貴妃娘娘來請安了。”
胤禛鎖著的眉頭稍許舒展:“請進來。”
嘴邊的話生生憋回去,這滋味不好受。但這麼多年,靜徽也嚐過不少回。“皇上也閱了好一會兒的折子,正好陪貴妃說說話,歇一會兒。”
年傾歡還沒走進來,就聽見皇後這樣溫軟的關懷之言,隻覺得反胃。“皇上、皇後。”福身請了安,瞧見皇後暖洋洋的笑意,年傾歡轉身對樂凝道:“呈上來。”
“貴妃就是這麼細心,難怪皇上喜歡你。”靜徽她預備了糕點香茗,少不得嘖嘖稱讚。“本宮急匆匆的過來,倒是忘了這一層。皇上閱折子累了,正好嚐嚐。”
年傾歡親手將差點擱下,絲毫不理會皇後的說辭,隻對皇上道:“臣妾今日前來,還有一樁事稟明皇上。延輝閣那氏,昨日高熱不退,臣妾著禦醫去瞧過,說是起了風疹。風疹雖然不及天花嚴重,畢竟也是容易傳染的惡疾,未免擴散迅速,危及後宮,臣妾便擅自做主,將延輝閣鎖閉,不許閣中眾人出入。事先未曾向皇上、皇後請示,還望恕罪。”
這也正是靜徽此番的來意。她才有心扶植那氏得寵,貴妃就攔在她之前,生生的截斷此路。
“那氏既然病了,你這麼做也無可厚非。”胤禛接過傾歡遞來的糕點,擱在口中,有滋有味兒的吃起來。
“那氏病了,臣妾也有耳聞。”靜徽瞧著皇上不上心,少不得再吹吹風。“偏是早起臣妾著禦醫去瞧,讓戍衛攔在了延輝閣外,沒準進去。一時半會兒,臣妾也鬧不清她的病情如何了。”
表麵上是關懷那氏,皇後這話實則是指責自己隻手遮天。年傾歡幽幽一笑:“這麼說起來,是臣妾礙著皇後娘娘關懷那常在了。”
“本宮豈是這個意思。”靜徽柔柔一笑:“隻不過貴妃有些過分緊張了。知曉的是你不願意讓那常在之症殃及後宮。不知道的,還當是因著過去的種種,貴妃有意為難那氏。畢竟她從前是您身邊的人。”
“皇後娘娘這話,臣妾怎麼當的起。”年傾歡瞟了一眼皇帝的臉色,隨後才道:“正因為那常在曾經是臣妾身邊的人,才不得已格外謹慎。昔年臣妾懷著福沛的時候,連夜誦經為先帝祈福,被困火中。正是那氏不顧自身的安危,救下了臣妾。否則臣妾何來的今日?所以能幫上一把的時候,臣妾自然得多幫襯一些。許是有些過分緊張了,還請皇後娘娘不要歸咎臣妾擅自做主。”
該說的不該說的,年貴妃都說的滴水不漏。靜徽再想要說什麼,也隻能落下話柄了。誰叫著貴妃來的這樣及時,自己滿腹的猜忌都來不及向皇上稟明。“如此甚好,若是後宮之中,人人都如同你與那氏,本宮也就沒有什麼可憂心的了。”
映蓉瞧著情形不對,少不得提醒皇後:“娘娘,再過一會兒,安嬪娘娘就該服安胎藥歇下了,咱們還得過去長春宮呢。”
“是了。”靜徽這才露出溫暖的笑意:“皇上,那臣妾就不陪您說話了。安妹妹那兒,若是不去也不安心。”
“也好。”胤禛自然是少不了囑咐兩句:“安嬪身子弱,你多去陪陪也好。朕得空就去陪她。”
“是。”靜徽得體的笑容一點兒看不出心中的窒悶。“臣妾告退了。”
年傾歡福身請安,笑盈盈道:“臣妾恭送皇後娘娘。”
待到皇後走了,胤禛才擱下手裏的糕點,示意她坐:“你與皇後,這又唱的是哪一出?你是知道的,朕並不喜歡那氏。當初冊封她為常在,不過是希望能平息後宮的風波。又何須如此介意?”
噗嗤一笑,年傾歡拭了拭額頭上薄薄的香汗:“皇上以為,臣妾拘著那常在,是因為吃醋?皇上也未免太小看臣妾了。”
“這幾日,朕見她的次數多了,難保你呀,不會使小性兒。”胤禛故意與她玩笑。“那一日又翻了她的綠頭牌,保不齊你心裏怨朕,隻是嘴上不說!”
“若是臣妾沒有猜錯,皇上之所以忽然待那氏熱絡,無疑是想寬皇後的心。隻要皇後以為皇上喜歡那氏,便不會再有別的心思,安貴人的龍胎也就能保住了。”年傾歡挑明了說,乃是因為她不想兜圈子。“臣妾大膽揣測聖意,還望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