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延輝閣中,別有洞天(1 / 2)

這道難題,胤禛想了好久,也未曾有答案。

從與她初見的那一天,似乎一切都已經注定了。

“你起來吧。”胤禛雙目朗清,眉頭微蹙,難以言說。好半天,他才惋惜的看著她一眼:“這麼多年來,你可知朕有多麼辛苦。後宮三千,看似皆是侍奉朕的近人。可哪一個沒有窩藏著自己的心思?皇後怕你獨大,防著你謀奪後位。卻暗中勾結朝臣,以匡扶三阿哥為名,鞏固自己的勢力。礙於弘時的安危,齊妃不得已以皇後馬首是瞻,也算是為虎作倀,攪得後宮不寧。而朕對你的恩寵,滋長了你的權勢,朕許你攝六宮事,便是告訴你,在朕心裏,即便你隻是年貴妃,也同樣能與皇後相較。而你們互相掣肘,相互牽製,是朕平衡後宮最有效的法子。須知道,你與皇後,無論誰輸誰贏,對朕都沒有任何好處。即便如此,朕還是偏心你,一心希望你沒事。”

這一點年傾歡篤定不已,卻隻覺得好笑:“皇上您的精力都用來管製朝廷、天下。這麼多年來,大清開疆擴土,幅員遼闊是必然的。這麼大的江山,這麼大的天下,怎麼可能日日都是太平的。皇上您又勵精圖治,克己勤政,能放在後宮的精神就更少了。所以,每每皇後對臣妾不利,你總是出手相助。而臣妾幾乎要將皇後置於死地,你也同樣留有餘地。所以,臣妾與皇後即便耗盡一生的精力,也終究不可能分出勝負。”

“傾歡,朕知道你心裏怨朕。可朕登基不久,皇後的母家於朕有恩。驟然廢後,前朝與朕的江山都必然動蕩。朕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因為朕的偏愛,就撼動江山社稷。何況朕的心裏,真真正正在意的人就隻有你。長久以來,唯有你能與朕交心,這還不足夠麼?”胤禛也頗有些委屈。若不是生怕她受到傷害,他何必這麼小心翼翼。

若不是真的不希望失去她,她完全可以更加決斷。“難道朕的用心,你一點都看不出來?”

年傾歡落淚,並非是唏噓自己的宿命,她是替皇帝心疼。“皇上,臣妾受一點委屈並不算什麼。臣妾是替您心酸。這麼多年,您的正妻不過是鉗製後宮妃嬪獨承恩寵的利器。而您的寵妃,偏偏又是您最需要提防臣子的妹妹。您不能辜負妻子的恩情,更不想失去心儀的妾室,您愛著,防著,痛著,小心翼翼,甚至無處訴說。明明從一開始就預料到不會有好結果,卻偏偏還要知難而進。您順利登基之後,就應該想方設法,悄無聲息的送臣妾上路,可您舍不得。唯有由著皇後百般的陷害,叫臣妾坐立不安,無暇作亂。可真到了臣妾要被皇後權勢吞噬的時候,您有挺身而出,屢屢救臣妾於危難。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快了。”胤禛輕輕的閉上眼睛,轉身取了密奏交給她。“這是朕的血滴子,方送進來的消息。你哥哥,已經開始調遣青海鎮守的將領,秘密入京。就連和碩易安公主的駙馬林翰邈也參攝其中。他們要做什麼,朕想你必然清楚。”

收斂了淚意,年傾歡微微仰頭,雖然皇上叫她起來。可是她保持著跪坐的姿勢,並沒有動。從這個角度看著他,當真是高高在上,那麼遙不可及。年傾歡的腦海裏,翻飛著各種從前的影子,他們相伴燭火之下,依偎成雙。又或者病痛之時,被他用在懷中

“臣妾明白。”年傾歡哀歎了一聲:“臣妾會竭盡所能,勸哥哥放下手中的兵權。如若不然,哥哥起兵謀逆的那一日,臣妾就和齊妃一樣,把自己懸在這翊坤宮正殿的梁上。臣妾不能以罪婦之身,妨礙皇上管製天下。更不會由著哥哥汙損年家的名譽,這麼多年來,年家一直效忠大清,絕無二心。”

表過態,年傾歡朝他一拜。“臣妾不耽誤皇上處理政事。臣妾告退。”

胤禛想留住她,卻欲言又止。看著她旋身而去的身影,痛不可當。“延輝閣”

“延輝閣的事情,不勞皇上費心。”年傾歡想起五阿哥還在閣中,出了門,便喚了一聲胡來喜。“帶著翊坤宮的戍衛,隨本宮前往延輝閣。”

樂凝憂心忡忡的跟上來,見貴妃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連忙遞了帕子:“娘娘,您請用。”

拭了拭眼下,年傾歡停住了腳步:“你花青去讓人做些栗子糕,芙蓉餅,再端一碗杏仁露,送去延輝閣。”

“是。”樂凝趕緊召喚了兩個小丫頭,匆匆忙忙的趕了過去。

“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雁菡等在延輝閣外多時:“裕嬪姐姐身子不適,這會兒禦醫還在啟祥宮裏瞧著,不能親自過來。臣妾聽聞,五阿哥弘晝被關進了延輝閣,不知是否當真,故而提議代姐姐前來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