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雕飛起,在空中盤旋了起來。
宋茗微的手下意識地抱住了大雕的脖子。
她現在不是九尾狐,沒有了那個身體,她就算是遇到了允祀,也不會有當初**的感覺,更無法騰空飛起,此刻的她些許被動,卻被身後一人往後一拉,靠在了他的胸膛前。
宋茗微剛要掙紮,他卻抬起手來,指著遠處,道:“快看。”
看什麼?
宋茗微抬頭看去,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心神,心砰砰直跳,五髒六腑幾乎都要被眼前的美景所征服。
蒼穹之下,白霧蒙蒙,大地綠油油的,一條幽藍色的河蜿蜒環繞,像是在個這片靜謐優美的草原係上了腰帶。
指間一點翠,卻在白霧散開的那一瞬,片片渲染,終將成為嬌豔欲滴的鮮豔美景。
風徐徐,遠處的高山清冷暮雪,卻撞入了那雲霧天空,像是天空之中無盡的藍和青山上止不住的綠都往著那一片神秘的白雲而去。
幾支蒼鷹在空中長歌,盤旋在那高山之上。
耳邊,他再次吹起了哨子,大雕再次在空中盤旋,轉而,宋茗微看到了北蠻的帳篷外,牛羊成群,一頂頂白色的帳篷,一隻隻白色的牛羊,給這片聖潔的蒼穹增添了如雪一般的顏色。
宋茗微怔怔看著,隻覺得呼吸都被奪去了。
“你帶我看這個做什麼?”
身後的男人貼了上來,垂首在宋茗微削瘦的肩膀,對著她的耳朵,啞著聲道:“讓你見見世麵。”
宋茗微眯起了眼,轉而哼了一聲。
“比這更美的畫麵,我也見過。”
她記得師父帶她看過的豎冥高山,聖潔地仿佛西天聖地,卻讓人覺得孤獨了些。
身後的男人眯起了眼,似是並不相信宋茗微的話,道:“是你那個丈夫帶你去看的?”
“不,應該說,是你那個亡夫帶你的?”他幾分嘲冷的語氣,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宋茗微。
她就是一個寡婦。
還懷著遺腹子,按照大梁的話怎麼說來著,遺孀。
對,就是遺孀。
他就是要將她打入泥裏頭,讓她明白,她的過去,都已經過去了。
現在,她不過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寫照罷了。
她猛地轉過頭來,昂著頭看向了她。
高空的冷風卷起了她烏黑如絲的發,她淨白的臉上透著傲然和決絕。
“就算他死了,他也永遠活在我的心裏。這個男人,誰都取代不了。我能成為他的王妃,是我宋茗微的福分,這值得我驕傲三生!”
二人沉靜了下來。
宋茗微說著這話的時候,喉嚨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她找不到允祀,這些話,她都從來沒有和他說過。
這個時候,說與這個陌生人聽,又有什麼用呢?
她的眼眶漸漸泛紅,目光不由自主地對上了他的鳳眸。
那雙與他極為相似的眸子。
她的眸子裏滿是癡纏,隻一眼便能令人發狂,讓人恨不得放下一切,與她許下白頭。
這樣的眼,當真要命!
勾人欲死卻偏偏清澈無辜,他生生收回了視線,當即就喝道:“別看我。”
大雕被一吼,顫抖了下。
宋茗微險些掉了下去,卻被他一把扯住。
卻再次對上了她的眼,那一瞬,他怒極。
讓大雕下去,他就甩下了宋茗微,悶不吭聲地進了營帳。
宋茗微站在大雕身邊,看著他揚長而去的背影,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笑。
她轉而看向了人群中的阿四,示意計劃照舊。
阿四點了點頭,就消失在人後。
此時,阿根幾人都看向了阿依環。
阿依環煞白了臉,道:“我真的沒有殺人,不能說首領與那個俘虜有點什麼,我就非得是殺人凶手吧。我真的沒有殺人。”
宋茗微聞言,轉而看了一下那條河。
她一言不發地任由幾個人送入了營帳。
沒有人懷疑她了,看首領都帶她上天了,這足以證明,主子對她有興趣
性趣還不小。
阿根他們當真不願意去相信,然而,誰知道首領眼睛是怎麼長的。
放著蘇依那樣的尤物不要,要了這麼一道素菜。
阿依環被關了起來,她被關起來之前,盯著宋茗微那個營帳,道:“為什麼要害我?”
然而,沒人回答她的。
迎接她的,將會是明日一早的一場致命懲罰。
宋茗微蹙了下眉,卻什麼都沒說。
夜很快就來了。
宋茗微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偷偷把阿雅打暈,到了河邊,見阿四來了,就道:“沒有人發現你吧?”
阿四點了下頭。
“快走吧。”
宋茗微上了馬車,目光不由得略過了這片帳篷。
不過片刻,她垂下眸來,對阿四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