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捆住她八條尾巴的鏈子驟然裂開,第九條尾巴生出。
“至尊九尾。”
她抬起頭來,直直朝蘇依而去。
蘇依冷笑了一聲,道:“你以為你不過是一個九尾狐,難道還敢與我父親遲匡相比?想來你應該知道,你的轉世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現在她雖然什麼都不知道,以後她肯定都會記起來。這仇,我便隻能找你報!”
“若你父王想要被貶為妖物,就盡管來。我阿素不怕他。”
九條尾巴驟然將蘇依緊緊捆綁。
“誰敢殺我女兒!”
天空一道轟鳴直直打下,她被盯上了,這個威壓幾乎能把她撕成碎片。
可阿素卻沒有半分猶豫,直接將蘇依絞成肉末,才接受著銀龍的雷霆震怒。
她知道,銀龍是用神識捆住他的,他過來還需要半個鍾左右的時間。
她開始劇烈掙紮了起來,並且抓住了蘇依即將離去的魂魄一口吞了下去。
“該死!”
她仰天長笑,“到底是誰該死?你的女兒金貴,以為我不服將她如何,以為我會怕你?以為我討不了她半點便宜。她錯了,她根本不知道用同族親人的命鑄就的九尾是何等凶殘。”
阿素張開了九條尾巴,幽藍色的光芒在上頭跳躍。
她飛天而起,舍棄了一條尾巴,開始逃竄。
那條尾巴成為了她的替代,等到銀龍遲匡趕來的時候,阿素已然離去。
眼前的寺廟之門打開,她已經精疲力盡,隻能歪倒在了寺廟門口。
來往的人都沒有看到已經化作虛無的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直到,一雙木屐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她雙眼翻白,以為是死前的幻覺。
“避空,是你嗎?”
她揚起了笑,如何會是他呢?
他都回了西天,從此以後死生不複再見,如何還能再見他?
她知道,是她夢魘了。
蘇依並不是好對付的人,他們就像是站在了一柱擎天的山壁上的一條石板那。
分別兩頭,她視蘇依為豺狼猛獸,要殺了她,可殺了蘇依,那麼另一頭的她也會凋下山壁,葬身石林。
蘇依對他人狠,對自己也狠毒。
在阿素剿碎她的時候,她也在阿素身上了一種毒藥。
嗬,竟沒想到,是真正的魅惑腐水。
她隻能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阿素”
耳邊像是有人呼喊她,她卻什麼都聽不清楚,隻在夢魘之中,沉迷在了僧人淳厚的嗓音中,聽著他念般若波羅蜜多
她揚起了笑,道:“和尚,你何時能皈依我?與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和尚,你能不能將你對佛的心,拿三分給我?”
“和尚,不,合該是一分,不,我不應該奢求太多,合該有這麼一點點。”
她指著自己的指甲蓋,就那麼一點點。
“你是一個吝嗇的人,小氣吧啦地不是個男人,這麼一點點都舍不得給我”
她陷入了夢魘,整個人瘦地脫形,而她嘴裏卻不時地說著這樣的話。
避空抱著她在西邊坐了許久許久,久到有僧人問他為何不進入阿素姑娘的夢鄉,這樣就能救她出來。
避空抱著她一言不發。
直到人都走散了,他才吻著她的額頭。
看著她削瘦到讓人不忍直視的容顏,他道:“何以這般傻?”
並非他不想進入她的夢境,而是她為自己構築了一個完美的夢,那個夢,她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任何人!
所以,他根本進不去。
他隻能無助地看著她漸漸形容消瘦,看著她在沉睡中走向死亡。
他卻無能為力。
他抱著阿素將她的長發盤了起來,就像她無意思問出地一樣。
“合該結發,夫妻老來為伴,生死不渝。”
他取下了自己的頭發,他回西天,佛祖問他,可是想好了要徹底了斷紅塵,若是想好了,這一頭三千煩惱絲落地,塵緣斷,再無回頭路。
那一刻,他卻想著,這頭發她素來稀罕地很。
她曾說過,這樣好的頭發,該用來結發成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