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著暖黃燈光的舞池中,人們穿著著筆挺的中山裝或者旖旎華麗的旗袍在歌聲下緩緩起舞,或低著頭竊竊私語,或笑看著碰了一下對方的酒杯,叮的一聲清脆異常。
這更像是那個燈紅酒綠的舊上海時代,然而奇怪的是,沒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忽然,舞廳的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我將目光轉了過去,來的人身上穿著一件刺目的大紅色旗袍,繡著精致繁簇的花紋,旗袍包裹著女子曼妙的身姿,她款款走來,身上帶著神秘嫵媚的氣質,像是著紙醉金迷中盛開到極致的玫瑰。
她幾乎是目不斜視的,帶著孤傲的,女子沒有理會人群中驚歎的聲動,自顧自在侍者的帶領下邁步上了二樓的包間。
我也跟著她走了過去,幽長的走廊裏,腳下是猩紅色的毛地毯,絨麵高跟鞋底踩在上頭半點聲響都無,眼看那紅旗袍女子在一間包房外駐足,正欲推門而進,我不由得出聲喊道,“喂,你為什麼要帶我到這樣子的地方?”
紅旗袍女子似乎根本沒聽見我的聲音,邁步進了包房,噠的一聲,走廊上已經隻剩下了我,四周前後陷入了詭異的寂靜,空蕩蕩的讓人不安。
以前也總會有一些鬼魂,在人世間有未了心願或積怨未能投入輪回的,會來找我,我生來特殊,是鬼魂附身最佳選擇。可是人鬼殊途,我隻想做一個平凡的人,不想介入與自己無關的是非之中。
一不做二不休,我幹脆跟上去。
深褐色的木門對我起不了阻擋作用,頭一紮,便已經穿進了房間,沒有燈,隻看到了一片漆黑。
奇怪。剛才進來的那女人跑到哪裏去了?
潔白的月光從打開的窗戶中灑了進來,一地清冷,紗幔隨著晚風緩緩鼓動,室內深處傳來了幾聲異響,細細的像是小動物隱忍的嗚咽低吟。
我尋著聲音走了進去,一眼便看見了不遠處那張偌大的床。
床上,男子赤裸著上身,一頭如同染上了月霜的及腰銀發隻用一條絲巾束在腦後,看不清他的容貌,但隻是略掃過他健碩的背膀,心跳都會悄然漏了一拍。
他正背對著我起伏動作,粗重的低喘,我看見他身下壓著的一角紅旗袍,白皙的大腿纏著男子健壯的腰身,像小貓一樣嗚咽低吟,一室旖旎。
他們旁若無人,我卻尷尬異常,轉身想要逃離這火熱旖旎的氣氛,卻不想自己的腿突然變得像是有千斤重,邁都邁不開,隻能僵著身子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活春宮。
混蛋,這特麼都是些什麼事情!
突然,那女子勾著男子的脖頸,直起身子,男子攬著她纖細的腰肢讓她跨坐在了男子的大腿上,春光無限,女子的目光卻若有若無的掃向了我所站的方向。
月色正好,兩人視線一對,待我看清那張臉之後,腦袋瓜一片空白。
兩彎細眉之下是一雙黑眸,很清澈,程亮得就像是夜幕中的星星,帶著幾分靈氣,就連那文靜怯弱的樣子,都像極了一個人。
她挽發的簪子已經鬆了,一頭烏發散落在肩後,白白淨淨的臉龐,染著一抹紅暈,粉嫩的嘴唇微微上揚,像是在笑。
我驚得啞然失色。
與那陌生男子上演活春宮的女人,竟然是自己?!
“初次見麵,這份禮物你可還喜歡?”
黑暗裏,有一聲低沉的笑聲,我突然感覺到身後寒氣逼近,“小家夥,你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