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事實擺在眼前,就連能言善辯的莫邪也找不到任何的話來反駁了,我以為我已經不會覺得傷心了,但是看見他這樣的反應,還是難免心涼了一下。
陸峰將手放在背後,攥著我的手掌,在我的手心裏寫下了一個字,跑!
我跑了,那陸峰怎麼幫?給我擋住麵前的千軍萬馬不成?
真是感動來得太突然,讓我熱淚盈眶啊!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我也不能再繼續扭捏得像個小姑娘了,現在莫邪心寬還沒有動手,等會兒突然想起來,我和陸峰兩個人可就真的一個都跑不出去來了。難以想象,曾經救過我的人,現在居然會變成我最為害怕的魔鬼,我拚了命的想要從他的身邊逃開,哪怕他將要為我設下天羅地網。
我知道陸峰的意思,像是做賊心虛一樣,我生怕我和陸峰的這點兒小心思被莫邪給發現了,我有些緊張,畢竟對於一個多年身體虛弱的運動絕緣體來說,使勁的跑,確實有點難度。
但是陸峰這麼對我這麼仗義,我一定不能夠讓他失望。
陸峰剛才過來的那個黑乎乎的洞口現在還在身後,我隻需要義無反顧的轉身往那裏頭猛紮下去就足夠了!機會隻有一次!
陸峰突然鬆開了我的手,我知道,我的機會已經來了。
電光火石之間,我聽見墨狼高亢的一聲狼嚎從我身後傳了過來,還有雜亂的腳步聲,肯定是之前圍堵在門口的那些婢女衝了進來,我不用閉上眼睛都能夠想象到那些平時看著嬌滴滴的婢女,現在全都原形畢露,露出了枯槁的雙手那尖銳的長指甲來!隻要一想起來,我就有種反胃的想要吐出來的衝動,可我現在管不了太多了,在我轉過身的那一霎,我就拚盡了我全身的力氣,拚命的往前跑!最後一股腦的紮進了那個被撕裂出來的黑色洞口!
一跑進去,我的視線就登時跟著黑漆漆一片,什麼都聽不見,也不看見,我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地方,像是虛無之境,沒有聲音沒有物體沒有光,隻有讓我鬱悶的一團黑,這下可好,連路都看不見了。
我的眼睛一時難以適應這樣的黑暗,剛跑了沒幾步就停下了腳步,想要先感知一下周圍的環境,但是沒有用,我伸出手結果什麼都沒有摸到,大概是沒有東西吧!
時間緊迫,容不得我繼續遲疑,我索性閉上了眼睛,讓自己在這一片黑暗的空間裏快速的奔跑起來,沒有風,我什麼都感覺不到,隻有我跑步時急促的喘氣聲。
我不知道陸峰那邊的情形怎麼樣了,我不敢想,不敢想如果他為了我遭遇到危險該怎麼辦!
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聽陸峰的話,不顧一切的往前奔跑,跑!跑!逃離這個地方,才不會辜負陸峰!
終於,大概在我飛奔了十幾分鍾之後,原本黑乎乎的空間裏突然透出來了一絲亮光,像是出口的地方,我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朝著那個方向加快速度跑了過去。
最後我終於又回到了陽光的照耀之下,周圍彌漫著濃厚的霧氣,我看著情形有些熟悉,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秒,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原來這就是之前那個哪兒都奇怪的白霧森林。
我往前又跑了幾步,想了想我應該往哪個方向跑,可是這不停下還好,這一停下我就發現了一件讓我毛骨悚然的事情!我剛才出來的那和黑乎乎的洞口,現在!消失了!
我發誓從我上一眼從這個黑洞裏出來,到現在才過了十幾秒的功夫,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這個洞口就相當於出口,如果連這個僅剩的出口都沒了的話,陸峰陸峰他該怎麼出來?
我一下子慌了,又折回去,在那個大樹的周圍尋找著搜索著,希望能夠再次看見那個出口。在我重複的確定了幾十次之後,我幾乎可以肯定,那個出口沒了。
我原來還十分堅定的信念一下子就鬆散掉了,陸峰他會不會就這樣永遠也出不來了?
木夏不是一個愛哭的女孩子,我以前一直是這樣認為的,但是我發現我最近是越來越喜歡哭了,幾乎都控製不了我的情緒,我覺得難過,覺得是我搞砸了這一切。
老天為什麼要給我一雙陰陽眼?為什麼要讓我能夠和死人打交道?為什麼會是命中注定!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