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迦南踏上南洋的第一天,相關的調查信息就擺在了厲沉暮的桌子上。厲沉暮一直隱而未動。
一個在動蕩不安地帶的土匪頭子,借著手裏的槍杆子,做起了占山為王的勾當,這類過慣了槍林彈雨日子的人,突然搖身一變,要變成上流社會的紳士,所圖必然極大。
厲沉暮思來想去,原因隻能出自他的身世。司迦南跟南洋又會有什麼聯係呢?他盤點了所有有印象的世家豪門,沒有跟他情況相符合的。
司迦南氣定神閑地笑道:“厲少去查了我的身份?顯然還沒有得到有價值的信息,不過我手上卻有你南洋諸多信息,包括清歡的。”
厲沉暮不為所動,點出司迦南最致命的弱點:“聽聞司先生跟隨奈爾將軍時,是孤身一人,大約是六年前才突然出現了一個妹妹。”
司迦南的身份查不到,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妹妹司迦葉的身份並不難查,這一切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司迦南眯了眯眼,終於收斂了所有的輕視以及看戲的成分,正視地說道:“不知道厲少想知道我與清歡的哪些細節?”
司迦南眼底閃過晦澀難懂的暗光。迦葉的過去絕對不能被挖出來,尤其是被厲家人挖出來。
很好,現在他們彼此都掐住了對方的命脈,半斤八兩,唯有老實合作或者徹底翻臉,兩敗俱傷!
厲沉暮見拿回了主動權,薄唇勾出一抹微涼的弧度,男人深邃如古潭的幽深鳳眼眯起,不帶一絲感情地開口:“我要知道你們之間所有一切細節。”
司迦南冷笑了一聲,當年那些事情,他知道,迦葉知道,他身邊的心腹也知道,算不得大秘密,隻是清歡失蹤以後,他派人抹去了所有的痕跡,是以其過境遷,厲沉暮再派人去查,一點也查不到了。
“不知道厲少是想問清歡為何會出現在金三角,還是想問我一個臭名昭著的軍閥頭子,為什麼殺人如麻卻留了這麼一個小姑娘在身邊?”
司迦南坐正身子,勾唇,邪笑,一字一頓:“自然是見色起意。”
厲沉暮腦海裏緊繃的一根弦猛然斷裂,男人眼底冒火,殺氣橫生,一拳揍在了司迦南最引以為傲的俊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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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從文化區出來之後,一直心裏不安,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五小姐,是回厲公館還是去哪裏?”東子也是臉色發白,他才上崗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主子的主子,嚇死他的咧。
荊哥平日裏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操練他們時又狠又準,沒有想到厲少一個世家公子也有那種淩人的氣勢。
“回厲公館。”清歡語氣懨懨地說道。厲沉暮下午來找她,那神情分明是有事,也不知道司迦南在他麵前說了一些什麼話。
清歡一路上腦袋都是紛紛亂,回到厲公館,正進了偏廳,便見顧女士跟人在說話。
隻見一對畏畏縮縮的男女坐在顧女士麵前,雙眼四處溜看著厲公館滿屋子的珍稀古董,時不時地點頭諂媚地笑道:“阿玫,你說的對。”
清歡驟然一見,臉色蒼白如雪,指尖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