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扭動的身子陡然僵住,也不好意思再跟謝驚蟄說話,垂下眼,伸手掐著厲沉暮製住她的大手,很快男人修長漂亮的手背便被掐的有些不忍直視。
“你也不用替他操心,他也就剩一張人皮了,活著也跟死了沒兩樣。”厲沉暮被她小手掐的生疼,卻也不願意放開柔軟的身體,又見謝驚蟄波瀾不驚的模樣,冷笑道。
謝驚蟄被他嘲諷,隻搖頭淡笑。
清歡也意識到了謝驚蟄似乎活的猶如雕像一般,她目光一動,低低地說道:“昔年,我途徑一個滿目瘡痍的國家,看到眾多信徒匍匐於地,手觸哭牆,將自身所有的苦難都哭出來,佛珠已斷,顯然是無法壓製,謝先生不如出去走走,也許會有不一樣的感悟。”
當年,她在耶路撒冷呆了一段渾渾噩噩的歲月,早先是麻木到哭不出來,後來真的哭出來,她便從那場噩夢裏徹底地清醒了過來。
原來謝家最聲名赫赫的少將大人也有無法堪透的魔障。
厲沉暮的目光陡然一深,阿福,從未對他說過這樣的話,男人又是嫉妒又是不悅,她對初次見麵的謝驚蟄顯然比對他還要好。
謝驚蟄正式打量了一下清歡,一言不發,手裏的佛珠這些年來第一次斷線,視為不詳,是藍雪嗎?他咀嚼著那個名字,心口窒息。
謝驚蟄再看向清歡時,目光帶了一絲的溫和。
“我來的時候,聽說你將衛家大小姐送了進去?”謝驚蟄不願再聊自己,將話題轉到了南洋如今最嚴峻的問題上,“衛家一直以來都是厲晉南手裏最鋒利的劍,這一次隻怕要鬧起來了。”
“就是讓他鬧。”厲沉暮麵無表情地冷笑了一聲,“我陪厲晉南玩了近八年,早玩膩了。”
清歡身子微微僵硬,她並沒有想到厲沉暮手段會這般狠辣,對於衛媛媛來說,坐牢簡直是讓她比死還難受。
“如果不出意外,厲晉南明年就會升遷帝都。”謝驚蟄淡淡地吐出驚人的內幕,“我一直不讚同你跟他相爭。”
父子間不論誰贏誰輸,都是兩敗俱傷。
“這麼說,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厲沉暮鳳眼微微眯起,嘴角的弧度譏誚而冷冽。厲晉南若是去了帝都,進一步升上去,南洋的局便沒有什麼用了。
男人英俊的眉眼深沉了幾分,剩下的半年時間足夠了。
清歡聽得心驚肉跳,尋了個借口出了茶室,手心莫名地出了一層汗。
她站著沒幾分鍾,管家便急急地進來,說道:“大少爺,衛家來人了。”
衛家人來勢洶洶,不僅人來了,還抬來了三口棺材。
衛家夫婦讓人將三口棺材往厲公館的院子裏一擺,拽著唯一的兒子衛元霸往院子裏一站,便怒道:“厲沉暮,今日你若是不給一個說法,我們就一頭磕死在棺材上,讓世人來說道說道,你厲家是怎麼逼迫的我們衛家家破人亡的。”
厲沉暮跟謝驚蟄從茶室裏出來,看到眼前的這陣仗,瞬間臉色微凝,眼底閃過一絲暗色的幽光,衛家的反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