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略坐坐,見陸庭息無礙便起身離開。電影取景結束,但是最後的剪輯以及後期製作都需要她去完成,時近年底,她想做完這些,帶著晞安跟嘉寶好好過個年。
清歡尋思著這兩天就出院,走到病房門口,就見一個滿頭銀發的老太太在兩個年輕少婦的攙扶下,等在走廊裏。
那老太太穿著淺青色重工刺繡的旗袍,外麵套著保暖的棉服,周身氣派,很是雍容華貴,氣質甚至壓過了一邊的年輕貴婦。
老太太見清歡看過來,立刻上前來,伸手就握住了她的手,目光殷切,隱隱淚目,親切地說道:“我來晚了,讓你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
說著老太太就摸了摸濕潤的眼角,上下打量著清歡,見她清瘦纖細,長得極是端莊,眉眼清澈,是個蕙質蘭心的孩子,這一見更加放心。
老太太看人自有一套,不看長相不看身世背景,隻看人心正不正。
昨夜重孫回去,嚷得全家人都知道外孫要跟陸家掐架了,當時老太太就急了,這些年來,若是說麵癱以及情感淡漠程度,霍家就沒人能及得上她這個外孫的,別說掐架了,就跟人多說幾句話,他都嫌費勁。
等霍衍繪聲繪色添油加醋地說了事情始末,老太太才知道,嘉寶的媽媽回來了,不僅回來了,還帶回了大寶,老太太喜得當場就落淚,這個外重孫,真的是自出生開始一麵就沒見到,那兔崽子瞞的還真是厲害,大寶小寶整日都一起上學,居然不帶給她看看。
老太太氣不過,將霍衍打了幾下,都是一群兔崽子,還幫著瞞著。
霍衍笑嘻嘻地叫了幾嗓子便溜了。
老太太卻是一夜都沒怎麼睡好,第二天一早就穿戴整齊,喊來了兩個小輩陪著,又去首飾盒裏取了自己陪嫁帶來的一對帝王綠翡翠玉鐲,躊躇了半天,正巧厲沉暮打來電話。
老太太這才歡歡喜喜地到了醫院,她對這個外孫最了解不過,從小早熟獨立,旁人想插手他的事情,簡直是比登天還難,對她的話,厲沉暮也是陰奉陽違的多,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人。
既然電話打到她這裏來了,自然是要長輩出麵了,難怪這小子相親三年也沒戲,原來是一直在等這姑娘。
盼了三十年,總算是盼到了這一天,隻是老太太想到兩人之前的事情,又是一陣心酸,都是苦命的孩子。
這邊老太太殷殷切切地拉著清歡的手,直到身邊的年輕貴婦提醒,清歡才知道這位居然就是霍家深入簡出,非國宴請不到的霍家老太太,頓時驚了一下。
“你莫緊張,我隻是才知道你住院了,這才來的晚了些。”老太太親切地拍了拍她的手,緩和小姑娘緊張的情緒,拉著她進了病房,坐在沙發上,如同尋常的長輩一樣問著她的身體狀況。
清歡一一作答,見霍老太太一副慈愛的模樣,摸不準老太太來的用意,便也不吱聲,極有耐心地陪著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