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湛雙目赤紅,忍受著病痛的折磨跟多年來痛失所愛的錐心之痛,看向厲沉暮,喃喃自語道:“原來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我還以為就我一人知道。”
呂湛低低地笑出聲來,老淚縱橫,難以自製,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阿嵐走到時候,我就在她身邊,讓我答應她,永遠保守這個秘密,她說,不希望你的一生被仇恨支配。”
厲沉暮的臉色透出一絲少見的蒼白,低沉地說道:“呂叔,我送您出去吧,今天就當您沒來過。”
呂湛扶著養子的手,顫顫巍巍地點頭,氣色灰敗,透出病容和深深的絕望,比剛來時蒼老了十歲一般,猶如垂暮老人,連門在哪裏都不知道。
他想跟厲晉南同歸於盡,被厲沉暮疾言厲色地質問一番,才知道無論做什麼都無法挽回阿嵐的命,隻會連累更多無辜的人為此付出代價。
清歡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天底下竟然有這樣卑劣的劊子手,看著沒有求生欲望的呂湛和悲苦難受的問生,她緊緊地抓住厲沉暮的手,一字一頓地問道:“所以真的就沒有辦法討回公道嗎?”
厲沉暮聲音沙啞,透出金石般的冷酷:“厲晉南會有報應,但母親的事情必須帶到棺材裏,否則霍厲兩家必將反目成仇。”
一方麵是敬愛的外祖母,一方麵是疼愛他的爺爺,這也是厲沉暮多年來保持緘默的原因。
男人看向呂湛,所有所思地說道:“呂叔,最近有沒有陌生奇怪的人去見你,打聽事情,或者說,你是怎麼知道厲晉南辦壽宴的事情的?”
壽宴的事情隻有世家圈的人知道。
呂湛聞言一震,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說道:“我是跟醫院裏一個病友聊天時知道的,他是南洋人。”
厲沉暮目光深邃,心知呂湛是遭人算計,引到了南洋來,一言不發地打開門,示意問生扶著呂湛出去。
宴會的自助場地,從正廳延伸到前庭的花園,葉瑾然手持紅酒,目光盯著厲公館頂樓的方向,俊秀的麵容陰沉而冷漠。
厲晟陽接待好一眾的賓客,見他孤身一人站在景觀樹邊,滿園的花團錦簇也不能照亮他內心的陰暗,不禁挑眉,走過來,玩世不恭地一笑,說道:“其實我很好奇,你如今權勢地位不算低,在南洋算得上是一號人物,為何要費盡心思置我大哥於死地,若是說為了女人,也不過是一廂情願,清歡從沒有回應過你。葉三,你的感情不覺得有些畸形嗎?”
厲晟陽對他唯一的好感大約就是,葉三對厲嬌太過冷血無情,而他最討厭厲嬌。
“你大哥的感情才是真正的畸形變態。”葉瑾然冷冷一笑,見正門方向,霍家那混世魔王霍衍來勢洶洶地進來,嘴角的笑容更深,笑道,“人終於都到齊了。”
霍衍風塵仆仆地趕來,找到厲晉南,直接一拳頭就揮了過去,打的厲晉南一個踉蹌,跌倒在地,打翻了自助的酒水台,場麵頓時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