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的性格一直孤僻內向,很少有人能真正走進她的內心,這些年的經曆也導致她更能處事不驚,如今手抖得車都開不了,這分明是對厲沉暮餘情未了。司迦南冷哼了一聲。
清歡雙手猛然扶住車門,深呼吸,搖頭說道:“我隻是有些累,休息一下就好。從未見過這樣醜陋的人心,有些不適應。”
目之所及,皆是帶著麵具的利欲熏心之輩,世家豪門,真的是藏汙納垢之地。
司迦南勾起冷笑,慢條斯理地說道:“天材地寶出世,必伴凶獸。豪門世家崛起必踩白骨,這是他們的生存之道,你不適應,是因為你與他們本就格格不入。可就是如此,你這些年也沒有真正意義上地離開這裏,是因為一直舍不得厲沉暮嗎?”
清歡身子微僵,兜兜轉轉多年,她竟然又回到了這裏。
“我不知道。”她垂眼,手腳依舊有些發涼。
司迦南沉默了數秒鍾,眯眼,嚴肅地說道:“厲晉南敢公然說有證據,厲沉暮十有八九涉案其中,未必是自己動手,極可能是授意的。厲沉暮若是入獄,南洋那些居心叵測之輩,譬如葉三之流必然會找上你,你好好想一想你跟兩個孩子的未來。”
清歡點了點頭,目光也透出一絲的冷意來,厲家若是轟然倒塌,她必須要帶著孩子離開南洋。
到醫院時,老爺子還在手術室裏,厲沉暮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背影冷漠。
肖驍,荊六以及魏名都在,也不知說了什麼,男人冷漠地揮手讓他們都離開。
清歡走過去,喊住魏名,問道:“情況怎麼樣?”
魏名壓低聲音說道:“厲晉南已經控告立案了,對方手上握有證據,是什麼證據,要等庭審才能知道,隻是厲少對這件事情隻字不提,情況很不利,清歡小姐,麻煩您去勸勸。”
這個時候,誰的話厲少都聽不進去,唯有清歡小姐是例外。
清歡走過去,站在厲沉暮麵前,看著他微閉的英俊麵容,以及握緊的拳頭。
男人的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長久以來,就是這樣的一雙手撥弄著南洋的風雲,可如今他自己也陷入了這風雲之中不可自拔。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緊緊地看著他。
男人意識到她的目光,渾身一震,睜開幽深狹長的鳳眼,看著她,低沉地帶著一絲的輕顫,說道:“我以為你離開了。”
清歡被他黑沉沉的目光壓的喘不過氣來,低低地說道:“我有些擔心,回去也睡不著,索性過來看看。”
她故意曲解了他話裏的意思。
就如同她對葉瑾然所說的那樣,是非黑白,等事情水落石出的時候,她自有判斷,若是厲沉暮身陷囫圇,她便獨自一人撫養兩個孩子長大,若是厲沉暮是被構陷的,往後的路還得繼續走下去。
無論如何,眼前的難關,她是必須要陪著他走下去的,尤其在得知他從小背負的仇恨,她忽然能理解他的人格分裂症,也能理解那樣冷酷無情的主人格,他對所有人都狠,包括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