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粗粗地看完,已經是淩晨1點鍾,迦葉再也睡不著,將日記塞進包裏,起身深呼吸,去浴室用水拍了拍臉,讓眼睛看起來不那麼脹痛,然後打開門下樓。
夜深人靜,謝宅的人大約都睡著了,就連老太太的房間都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
客廳裏留了夜燈,光線有些昏暗,迦葉往壁爐的沙發便走過去,近了才聽見男人稍稍沙啞低沉地聲音:“怎麼不睡?”
男人扭開壁爐前的壁燈,燈光流瀉一地,照亮男人高大的身影。
迦葉啞然,輕聲說道:“你守夜?”
“嗯,奶奶年紀大了,有些不放心。”謝驚蟄見她穿著睡袍下來的,眼睛還有些紅,輕輕地皺起了眉頭,伸手取過自己掛在一邊的大衣,給她緊緊地裹上,低沉地說道,“你的嗓子有些不對勁,我去給你煮杯牛奶。”
她到了冬天嗓子便幹啞難受,尤其是夜裏,迦葉想說不用,男人已經轉身去了廚房。
她垂眼看了看壁爐前的小茶幾,見上麵平攤著幾份打開的文件,上麵都印著機密字樣。
迦葉將文件都合上,不小心將一個皮夾碰到了地毯上,她撿起來,看了看皮夾,裏麵沒有什麼現金和卡片,隻有幾張照片,每一張都是她,有大有小,小的像是從各種證件照上撕下來的,還帶著鋼印,其中就有她穿著校服的照片。
迦葉有些怔然,將照片塞進了皮夾裏,擺好,就見謝驚蟄端著一杯溫熱的牛奶出來,低低地說道:“喝完牛奶去睡覺,不然明天起來該頭疼了。”
迦葉接過牛奶,輕輕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壓低聲音問道:“你隨身攜帶我的照片?”
謝驚蟄被她猝不及防地質問道,頓時身子緊繃了一下,茶色的眼眸看向自己的皮夾,臉有些不自然的燥熱。因晚上要守著老太太,他帶文件下來時,不自覺地就帶著她的照片在身上,累的話,就看一下她的照片,這算是這些年的一種習慣,沒有想到被她當場逮到了。
謝驚蟄沉默了一下,看著她近在咫尺的清豔絕倫的容顏,目光深邃,沒有說話。
迦葉被他看的莫名有些亂,想起剛才看的日記,低低地問道:“若你的前妻真的死了,你以後會怎麼辦?”
她話音未落,男人已經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皺起濃眉,不悅地說道:“哪裏有人咒自己的?”
男人掌心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渾身一震,然後鬼使神差地伸手比了比她的小臉,真的隻有他的巴掌大。
男人粗糲的指腹像是有了意識一樣,按在她的紅唇上,沙啞地說道:“以後不準再胡說了。”
若是她真的死了,他大約會一直苟延殘喘,直到謝小澤長大,直到奶奶百年歸去,直到他撐不下去的時候,他也會自然病逝。
當年不知情深,如今也不知情為何物,他隻知道,她是他不能失去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