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在燈光下,麵容如冷硬的玉石,瞳孔幽深,像是經曆風霜屹立不倒的鬆柏,強大且冷漠。
明箏一貫知道林子瑜的強大,任何他想做的事情都會不動聲色地做到,譬如分手了就能做到老死不相往來。
她甚至會分不清,年少時的那場青澀感情,林子瑜投入了幾分的情感。
“我隻是希望,以後遇到,可以打聲招呼。”明箏聲音沙啞,眼圈有些發酸,如果打聲招呼,她也不會那麼難受。
林子瑜似是聽到了世間最大的笑話,勾了勾唇角,說道:“明箏,再見。”
一個字都不想多說,男人轉身就要走。
明箏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然後提起裙角上前去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沒鬆手。
林子瑜被她拉住,感受到她清甜的氣息迎麵撲來,整個人有一瞬間的戰栗,一種恐慌感襲上心頭,內心仿佛有一個聲音在說,看吧,她終會毀了你。
“明箏,鬆手。”男人的聲音帶著一絲的暗啞,垂眼看著她近在咫尺的五官,目光放肆到近乎貪婪。
“林子瑜,我回國了,以後不走了。”她唇色發顫,水汪汪的大眼睛浮上一層的霧氣,固執地沒有鬆手,仿佛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不見。
林子瑜沉默了數秒鍾,然後伸手拉開她的手,見她委屈的要哭出來,反手握住她纖細的五指,拉著她就往劇場外走。
明箏穿著高跟鞋,被男人拉著走了兩步,險些摔倒,下意識地伸手攀住了他的胳膊。
“明箏。”夏夜又冷又急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下一秒鍾,手腕被夏夜拉住。
明箏如夢驚醒,她還在巡演的現場,今晚是她的演出。
兩個差不多身高的男人同時握住了她的手腕,冷冷對峙著,電光火石之間,眼底都迸發出濃烈的厭惡和敵意來。
“你是誰?”夏夜的國語帶著口音,但是吐字清晰,神情傲慢且冷酷。
林子瑜目光停留在他握著明著的手腕上,抬眼冷淡地說道:“你好,我是明箏的前男友林子瑜。”
“明箏,這些年過去了,你挑對象的口味一直都沒變。”林子瑜鬆手,後退了一步,笑容冷且殘。
明箏臉色驟然發白,想解釋她跟夏夜的關係,張了張口,對方已經冷漠地離開了。
“明箏,該演出了。”夏夜的臉色透出幾分的陰沉,指尖用力,恨不能將她拉到身後,阻絕她看那個男人的視線。
林子瑜?他就是林子瑜?夏夜內心翻起驚濤駭浪,他就是明箏醉酒喊的那個男人?果然長得出色,且足夠的自負,夏夜一直知道自己因家世和音樂上的天賦而傲慢,可那個叫林子瑜的男人,傲慢程度不輸他,甚至帶著一絲睥睨的嘲諷。
“我要是沒出來,你就打算跟那個男人離開?明箏,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今晚是你的演出,一旦演出出事故,明天所有的新聞都是你,你在這個圈裏怎麼混?以後還有誰會來看你的演出?那個男人明知道,還要帶你離開,其心可誅,你清醒點。”夏夜聲音又急又冷,克製著怒氣。
明箏打了一個冷顫,徹骨的寒氣從心底冒出來。
林子瑜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看似比任何人都要斯文沉穩,溫良恭儉讓,實則全身都是反骨,能做出這世間最瘋狂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