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對於林子瑜來說,隻是一個住的地方,畢業以後他選擇留教,隻是因為想待在簡單的環境裏,在學校之間來來往往,見到的都是蓬勃朝氣的學生,有種虛假的熱鬧感,即使回到家,迎接他的隻是滿室的空寂。
很長一段時間,林子瑜甚至都是不太願意回家的,直到明箏回來,他才有種重新活過來的錯覺。
那本紅色的小本子在他的褲子口袋裏被他摩挲的發燙,回到家,鄭重地用防水的袋子封好,連同明箏的一起收起來。
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即使是這樣毫不浪漫地省去了求婚、訂婚、通知親友等等諸多的手續,卑劣自私地將一個心懷愧疚的姑娘占為己有,林子瑜覺得他大約是天底下少見的混蛋。
但是那又如何,他原本就是這樣的人,不給自己退路,也從不給她退路。
從決定去聽她的音樂會開始,緋聞、偶遇、綜藝、飛都柏林、見家長、移民、領證,一切都在他的控製下不徐不疾地進行著,無論前路是烈火還是地獄,走過才知道。
“阿箏,房子會不會有些小,沒有院子,不能種一些花花草草。”林子瑜看著電腦裏出來的裝修效果圖,招手喊來跑來跑去的明箏。
過兩天就是開學的日子,林子瑜給院長打了電話,將明箏的履曆表發給了陸院長。
陸院長見西歐出名的大提琴家要來華大的數學科學院當助教,還是高冷的林教授親自找他走後門的,興奮的二話不說,履曆表都沒看就同意了,一把年紀吃到這麼大的一個瓜,不容易啊。林教授這是春心動咯,動咯。
於是明箏的助教名額就這麼定了下來,不過不是編製內的,算是外聘人員,工資福利都從林子瑜的研究團隊資金出。
明箏得到消息之後,表麵穩如泰山,內心慌成狗,助教要穿什麼衣服,穿什麼鞋子?拎什麼包?要買文件夾,要買筆?怎麼感覺回到了學生時代,嗯?
“啊,你說什麼?”明箏正在拆著快遞,新買了兩雙小皮鞋,一雙白色,一雙黑色,上班穿正好。
林子瑜捏了捏額角,女人嗬。
看著睜著大眼睛,清純嬌美的妻子,林教授起身,將她逮過來說道:“你過來看看裝修的效果圖,我是覺得房子小了點。”
結婚了,房子對他而言,就不再是住的地方,而是他跟明箏的家。一個從他16歲時就渴望的獨立的小家,關於家的任何事情,他都想親力親為。
“不小呀。不過跟我媽媽的房子比起來,確實不夠親近自然。”明箏掃了一眼效果圖,怎麼說呢,少了一些天然淳樸的東西,多了一些匠氣,不過對比那些所謂的現代的裝修風格,藝術元素還是蠻多的。
“果然,你喜歡你媽媽的茅草屋。”林子瑜低低笑道。
“那不是茅草屋,就是屋頂是茅草,你不覺得茅草的屋頂特別童話嗎?冬暖夏涼呢?”
“愛爾蘭是溫帶海洋性氣候,冬天不冷,夏天不熱。這是氣候特征,跟茅草屋頂沒關係。”林教授一本正經地給她上地理課。
明箏:“……”
這tm還是人嗎?她住了八年的地方能不知道氣候特征?明箏氣呼呼地哼了一聲,然後就被男人伸手攬住,低低地笑道:“那我們在你媽媽家附近買一個茅草屋,每年都回去住段時間?”
明箏愣了一下,努力忍住上揚的嘴角,小傲嬌地說道:“算你識相。”
“對了,過兩天我就要去上班了,你不準說出我們兩的關係哦,不然我這個關係戶要給黑成狗了。”明箏想到要去上班了,內心又是興奮又是忐忑,嗷,她也有正緊朝九晚五的工作了。
林子瑜眯眼,唇角上揚,就算他不說,明箏也會被黑成狗。真是天真。
九月一號,華大開學。
明箏緊張的早上六點就起床了,換了白襯衫和a字裙,將長發編成辮子,畫了一個清新的裸妝,然後才發現時間太早。
林子瑜被她鬧醒,無奈地爬起來去忙了一個小時的工作,然後才換衣服,跟她一起出門。
酒店有早餐自助,這段時間兩人都沒開火,一直在外麵吃。
等吃完飯,林子瑜才將之前他在南城提的那輛跑車的車鑰匙給了明箏。
“以後這車你開。”男人垂眼,俊俏白皙的麵容甚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