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沒拉完,一些女生已經淚流滿麵了,又不敢哭出來。
林子瑜悄悄地起身,走出教室,倚靠在外麵雪白的牆壁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琥珀色的瞳孔隱隱帶著幽光。音樂才是明箏的靈魂,隻要拿起大提琴,她就永遠是那個閃閃發光的少女。
明箏的第一節課上完之後,反響熱烈,論壇上很快就湧出了不少的帖子,冒出了無數的小迷妹小迷弟來。
明箏自己也鬆了一口氣,上完課,就興衝衝地去敲林子瑜的辦公室。
“林教授,我第一次上課,第一次當老師,還請您多多指教。”
林子瑜見她眉眼都是笑意,並沒有沉浸在音樂的
悲情中,整個人明顯生動活潑了不少,頓時勾唇,說道:“隔行如隔山,我不是很懂音樂,不過明老師上課時有些冷淡,也不愛跟學生互動,這點深得我心。希望你繼續努力,早日成為學生心目中最好的老師。”
明箏被他半誇半鼓勵的話激勵了。
“好噠,謝謝林教授的指點。”
“明箏,當老師讓你覺得快樂嗎?”林子瑜目光深邃地看著她,問道。比起古典樂那個世界舞台,當一個華大的代課老師,委屈她了。
“很快樂呀,有種認同感,很純粹,學生喜歡我的課,我就很開心。”明箏笑彎彎地說道,“你自己就是老師,你不覺得開心嗎?”
並不,林子瑜目光微深。授課讓他感受到孤獨,研究也讓他感受到孤獨,隻有看到她笑的時候,他的內心才有一絲的溫暖,才覺得自己生活在人間。
明箏像是找到了人生的新的目標,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教學的樂趣中,還給遠在愛爾蘭的母親打電話,說起學校的趣事。
阮靜女士有些震驚,特意打了電話問林子瑜。
自兩人領證之後,林子瑜每周會打一次電話給阮靜女士,說明箏的日常,算是兩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阿箏最近的精神狀態極好,她是真的開心,還是裝出來的?”阮靜女士問道。
“視頻的時候,您應該也見到了,若是不放心,您可以回國來看看阿箏。”林子瑜斯文冷淡地說道。
阮靜女士沉默了一下,說道:“希望我之前的決定沒有錯。”
周六的早上,兩人起了大早,飛了濱海。
“奶奶走的時候,說要埋骨這裏,這是她晚年待的最開心的地方。”林子瑜淡淡地說道。
“老房子還在嗎?”明箏問道。
再回濱海,她內心百感交集,有些膽怯又有些懷念。
“不再了,拆遷了,奶奶走後,我以為你也不會回來,將這裏所有的一切都處理了。”林子瑜淡淡地說道,他本意一人獨居,孤獨地來,孤獨地走。
明箏伸手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你為什麼不去愛爾蘭找我?”
林子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是因為她太美好,美好到讓他自慚形穢,不敢去碰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