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賀城修長的手指敲了敲座椅的把手，半晌，他收起手，將坐直的身體微微前傾。
“行啊，學聰明了，這麼快就清醒了？”顧賀城不自然的扯起嘴角冷笑。
沈芊芊和顧賀城四目相對，時間仿佛在這一瞬間停滯了一樣，但氣氛壓抑的嚇人。
顧賀城咬緊牙，憤怒的從身上掏出了一張支票，飛快的從桌子上拿起一隻筆，刷刷的在支票上寫下了一串數字。
“給你！”顧賀城突然起身，將那張支票甩到沈芊芊身前的桌子上，“你說的沒錯，我今天就是來羞辱你的，這筆錢你拿著，像你說的那樣，我們兩個人既然已經結束了，該清算的也得清算一下吧。”
“這五年，我就算是嫖娼，也要給錢的吧？”顧賀城咬緊牙關，冷笑道，“如果你不要這筆錢，是不是說明你還想跟我藕斷絲連？想讓我始終覺得欠你了？”
沈芊芊渾身顫抖的低下頭，目光憤恨的看向自己眼前的支票，雙手不自覺的握在一起。
他還真是在羞辱自己這件事情上，不遺餘力。
“怎麼，這麼難以抉擇嗎？”顧賀城見沈芊芊半天沒有動靜，撐著茶幾彎下身，湊近她道，“要不，你讓你的新情人出來給你撐腰啊。”
“我再跟你說一遍，我沒有新情人。”忍無可忍的沈芊芊，突然抓起支票站了起來。
顧賀城身子微微後仰，心中好像鬆了一口氣一樣，神情帶著笑意道，“沒有嗎，那你還是乖乖的收下錢吧。”
沈芊芊捏緊了手裏的支票，她突然明白自己現在不管做什麼，她在顧賀城眼中的形象都是不會改變的，那還不如就讓形象更壞一點，早點結束兩個人之間的糾葛。
“雖然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解釋，我有沒有新情人的事情，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這筆錢，我會收下。”沈芊芊目光篤定，顧賀城滿意的點頭，“新情人，以後也會有。”
“你”原本出現在顧賀城臉上的笑容，一下子都消失了，咬牙切齒的模樣，活像野獸看到了獵物。
“怎麼，反應這麼大？”沈芊芊湊近顧賀城一些，冷笑道，“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一輩子，隻會喜歡你一個人吧，傻一次就夠了，我總不能傻一輩子吧。”
沈芊芊將支票動作嫻熟的夾在了文件夾裏，將身子稍微往後挪了一步，態度十分恭順的道，“顧先生，既然您對我們的房子不滿意，那我們的談話就結束了，您慢走不送。”
顧賀城臉上的陰鬱，讓轉身離開的沈芊芊心裏很爽快，但並不快樂。
沈芊芊重新站回前台附近，抬眼便看到顧賀城黑著臉，朝門外走去。
這一次，沈芊芊沒有恭送他離開，但是臉上標準式的假笑卻沒有一刻的不周到。
顧賀城離開以後，沈芊芊一個上午過得平平淡淡，接待了幾個客戶，成交了一個，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波瀾。
中午吃飯的時候，沈芊芊獨自一人，但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當她盤子裏的菜下去一半時候，突然一抹黑影擋住了她的光線。
沈芊芊一愣，抬起頭來，卻看到一張陽光下帥氣，卻有些憔悴的臉。
“江經理？”沈芊芊揚在半空的手頓了一下，放下筷子。
江狄看了一眼沈芊芊，動作自然的在她的對麵坐下。
“吃飯啊，愣著幹什麼？”江狄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溫暖。
沈芊芊回過神來，低頭繼續吃飯。
“今天聽說你成交了一套。”江狄的聲音很溫柔。
沈芊芊笑了一下道，“嗯，單身貴族買下來的，好像是因為工作原因調過來的，想在這裏定居下來。”
江狄讚許的點了點頭，吃了兩口突然放下筷子道，“芊芊，今天早上是不是有個男人來找你？”
“嗯？”沈芊芊的手驀的一頓，低下頭道，“是，不好意思，又給公司添亂了。”
沈芊芊低垂的發絲遮住了眼睛，江狄頓了頓，“沒事，我就是有些擔心你。”
沈芊芊不用想，大概又是那些職員們沒事瞎議論，被江狄聽到了。
“沒事。”沈芊芊笑容有些尷尬。
“以後，再有這樣難纏的客人，你就交給我，大庭廣眾這樣影響你工作，有些過分了。”江狄一本正經的道。
沈芊芊笑著搖了搖頭，“以後不會再來了。”
沈芊芊的話，讓江狄愣了一下，突然想起那天在外麵遇到的場景。
“你之前心情不好，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男人吧？”江狄有些關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