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的頭發已經花白,他們還沒到六十啊,就已經這麼蒼老了,臉上布滿了歲月的劃痕。
許梔子死死的咬著嘴唇,手抓著自己的衣角,眼淚怎麼也忍不住。
不知過了多久,醫生忙完要出來了,許梔子反應過來,忙退到一邊,擦掉眼淚。
醫生帶著一個護士出來,朝著下一個病房去。
許梔子一直站在門口。
等到醫生忙完了,她跟在後麵。
出了住院區,許梔子才叫住醫生。
“醫生,請等一等。”
“有什麼事?”醫生看了看她,是從病房出來的,應該是病人的家屬。
“你好,我是306號病房的家屬,我想進一步的了解一下這位病人的情況,您現在方便告訴我嗎?”
醫生看了看手表,然後說道:“請跟我到辦公室。”
許梔子跟著醫生到辦公室,醫生拿出了許文朝的病例本,他不是主治醫生,不過他也有參與,而且病人的情況,醫院的係統都有記錄,他隻要調出來看看也能清楚一點。
……
許梔子失魂落魄的從醫院出來,站在醫院外麵的人行道上,仰頭,淚水還是一滴一滴的順著頰邊落下,埋沒到發際中,心裏傷心、痛苦、還有無助。
為什麼會這樣?
醫生的話縈繞在她的腦海中。
“您父親年紀有點大了,做化療有一定的風險,醫院方麵打算先做一個小手術,看看結果再確定是否需要化療。”
“但是病人似乎並不太想做手術,病人體內的癌細胞擴散的速度還不快,還是有超過百分之五十治愈的機會,大概是老人家嫌棄自己年紀大了,不想浪費錢。”
“這次的小手術費需要五十萬,手術後的每一次化療費用大概也要二十萬以上。”
許梔子坐在車上,手緊緊抓著自己的包包。
醫院裏,許梔子的母親簡會琴拿著水壺去外麵打了一壺熱水回來,看到老頭子還沒睡,倒了一杯水給他。
“喝點熱水吧。”
他們住的是普通病房,沒有暖氣,隻能把窗戶關緊,人老也不耐寒了,喝點熱水身子也暖和一點。
二老也快六十的人,再過三年,就到退休的年紀,可如今卻白發蒼蒼。
許文朝坐起身,接過那杯水,卻沒喝,隻是捧在手心裏。
往日裏身上教師的威嚴不複存在,現在唯有的隻有虛弱的老態。
“你也別倔了,錢我們有,這次就把手術做了吧,你才六十不到,別想著等死,你該想想,這一屆的學生你還沒看著他們畢業呢。”簡會琴也端著一杯水,暖暖手,坐在一邊。
許文朝是S大的教授,從教一生,公正廉明,一生都不貪什麼,兢兢業業的為教育事業做貢獻,卻偏偏得了這種病,真叫人不甘。
“早死晚死都要死,我死了,還有別的人可以接替我,去教這些孩子們,你也別說了,我不想做任何的掙紮。”
簡會琴聽著他氣餒的話,眼淚流了出來。“你就算不為你的學生想,你也為我想一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