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熙快要被逼瘋了。
她拿什麼來和這樣的男人鬥。
又哪裏鬥得過。
裴堇年的鼻尖就在她一厘米之外,頭頂灑落的燈光盡數被他擋住,綴在他肩胛,罩下一片陰影籠在童熙麵前,她被壓在身下隻能看見裴堇年放大在眼前線條分明的臉。
“我問你,當年接近我,是不是從一開始目的就不單純?”
童熙咬唇,委屈的瞪著他。
眼眶內霎時薄霧隱現。
“回答我。”裴堇年手上用了點力,掐她的腰身直至她小臉扭曲。
“你要我說什麼!”
她費力的喘一口氣,大聲的吼:“我認識你才十五歲,難道我十五歲的時候就有心機了,你把我想得太成熟了,我那麼小,你隨便遞給我一根雪糕,我都要高興好久,我童熙是對你一見鍾情了,我也從來沒有掩飾過,可你呢,明明有女朋友又不推開我,現在到我麵前做一副緬懷亡妻的正人君子模樣,你早幹嘛去了,你他媽在我十五歲的時候,幹嘛去了!”
吼完之後童熙如釋重負,手臂蓋在眼皮上靜默了好久,然後擦幹眼淚,話音帶著顫:“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裴堇年眼神危險的眯起,似乎是在審視她的話裏有幾分真實性。
當年是他親眼看見童熙下賤的樣子,u盤裏的影像和錄音都騙不了人。
明明是她背叛在先,裴堇年一氣就是三年。
這三年,他從來不去懷疑真相究竟為何,為什麼童熙總是在他麵前一副受害人的委屈模樣。
如果是裝的,戲未免太好。
“童童......”裴堇年撩開她鬢邊的亂發,語氣帶著絲溫柔。
童熙根本沒察覺出來,她神經快要崩裂了,用盡力氣推他一把:“我讓你放開我!你放開我好不好!”
裴堇年眉心一蹙,那一絲稀薄的柔情消失無蹤,又恢複到了冷冽淡漠的樣子,他捉住她的手摁住,“給臉不要臉了是吧!”
童熙心中憤懣,究竟現在得寸進尺的人是誰。
她雙眼通紅的盯著他,咬下唇的力氣都沒有了,小巧的下巴顫個不止。
裴堇年低眉斂目,一臉的冷漠。
手一鬆,直起身子站退一步。
童熙終於自由,突然發現手腳有些發軟,她試圖坐起來,剛一動,一股酥麻的刺痛從腳底蔓延至心髒。
她用拳頭抵著心口,呼吸憋悶,好似在這個位置被刺了一劍,疼痛如花開般蔓延,從四肢百骸融進骨血裏,刻骨銘心的痛。
裴堇年重新點燃了一根雪茄,斂著眉目,神色間喜怒不辨,他快速的平靜下來,仿佛剛才壓在她身上凶猛進攻的人並不是他。
空氣悄然凝固,隻聽得見裴堇年吸煙時雙唇貼合後發出的輕嘖聲。
“童熙,你確實不一樣了,變得更有心機了!”
童熙臉色慘變,扯開一抹慘笑,“如果你像我一樣,什麼肮髒的事都經曆過,嚐試到從高處跌落的滋味,你會變得比我更不堪。”
她已坐正在沙發上,抻平了襯衫下擺,一番折騰,後背早已汗濕,發絲濕漉漉的貼在額角和臉上,心緒平穩後用尾指勾開頭發,露出一張哭過後可人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