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已經不去管自己這種行為是不是屬於自虐了,明明不止一次給自己做過心裏建設,但是一看見裴堇年那張深刻入骨的俊臉,就會方寸大亂,哪怕是一個衣角,她也恨不得裝進眼眶裏去。
這麼多次親眼看見,他對童熙的好。
就像刀尖一樣戳著心髒,快要呼吸不了。
一直到裴堇年攬著童熙出了電梯,醇厚的男性氣息一消失,她頓時整個人像是脫魂了般,差點控製不住的順著電梯內壁滑下來,臨到最後一刻,伸手扶住了抵在腰後的橫條欄杆。
電梯來回上下,進來出去過好幾波人,洛璃才從失神中把自己拉扯回來,捂著僵死了般的心髒,一步步的走回病房裏去。
洛長敘醒著,手上拿著一份報紙在看。
“爸。”
洛璃將門撐開,淡聲喚道。
洛長敘立即放下了報紙,神色緊張:“怎麼樣,和瑞行的成行長聯係上了沒有,肯放貸款嗎?”
“呃?”
洛璃抬頭,迷茫的看出一眼。
這樣的表情,洛長敘頃刻心如死灰,“不行是嗎?”
洛璃咬合著唇瓣,沒吭聲,但臉色青白,又如死灰一般。
洛長敘眼底的那點稀薄的期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湮滅了下去,抬起手掌蓋住了額角,低聲自語:“難道說,公司真的回天乏術了嗎......”
洛璃很受不住這麼壓抑的氣氛,站起身,隨口道:“我去一趟洗手間。”
話未落音,她人已經閃出了門外,關上門。
兩分鍾後,寂靜的病房裏響起了手機鈴聲。
洛長敘眼角已經沁出了淚花,卻強忍著沒有掉下來,這通突兀的電話,反而挽回了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洛璃的手機鈴聲,隔著皮包發出來,但足夠清晰。
洛長敘心裏記掛著是否是銀行行長打來的電話,不管不顧的將手機掏出來,來電顯示上卻是裴雲深的號碼。
他猶豫過後接起,“雲深啊,漓兒去洗手間了。”
那端的裴雲深緩頓了一下,到沒顯露出絲毫的錯愕來,低沉的嗓音徐徐,“沒關係,我隻是想問問她吃過飯了沒有。”
洛長敘估摸了一下時間,離晚飯還早,裴雲深這通電話,應該是想要約洛璃吃晚餐。
他心裏稍一思忖,覺得裴雲深雖然沒有裴堇年那麼有錢有勢,但好歹手上有權,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再者,身後還站著裴家,那是洛家這麼多年來唯一能依附上的大樹。
這麼一想,他語氣便客氣了下來,“沒有的,等她待會兒回來了,我跟她說一聲,你來過電話,漓兒忙了一天,晚上也沒什麼安排。”
裴雲深稍一沉吟,說道:“無妨,我給她回個電話就好。”
稍稍停頓,他語聲正色了幾分,“伯父,最近這段時間忙,沒顧得上來醫院看您,聽說您快出院了,出院那天,我來接您吧。”
“不用不用,年輕人,公事要緊,我這裏隻是小問題。”
洛長敘幹巴巴的笑了兩聲,眼底卻一片冰涼。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洛璃的心思,死心眼的一直等著去鑽裴堇年婚姻的空子,把裴雲深晾在身後,但男人才了解男人,長此以往,裴雲深對洛璃,未必會有那麼好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