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來自於付靳安的資料,關於向氏夫婦的車禍報道上麵,清清楚楚寫了車禍的時間。
今天,便是他們夫婦倆的忌日。
準備畢業作品的間隙,周夏瑤曾經接到過來自蘭特的電話。他開門見山地詢問,“miss周,不知道你是否願意過來幫我打理這家畫廊?”
電話這邊周夏瑤靜默了半晌,輕聲糾正他,“蘭特先生,或許你應該叫我向晚。”
是了,那這段不算太長的時間裏,她早已經通過一係列的手續把自己的名字變回了向晚。隻是她誰都沒有說。
蘭特的提議對她來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一來可以繼續她喜歡的繪畫事業,二來可以給自己找一個離開雲川的理由。所以隻是考慮了兩天,她便同意了蘭特的提議。
最後商定離開的日子,便是她處理完畢業事宜的第二天,也就是明天。
而在這期間一直猶豫不決的事情,也在即將離開的前一天終於定了下來。向晚最終還是決定去看一趟向氏夫婦的墓前,畢竟她這一離開就不知道什麼才能再回來這片土地了。
六月份的天氣,陽光正好。
墓園在市區的近郊,向晚下了高鐵之後又打了半小時的出租車,才輾轉來到了向氏夫婦所安葬的墓園。
從管理處找了工作人員問了具體的位置,她才算是找到了兩人合葬的那塊墓地。
向晚停住步子,視線落在墓碑上的兩張並列而立的照片上麵。那大概還是兩人二十歲出頭時候的照片,男人理的是整齊的寸頭,而女人則是梳著兩根麻花辮。
幾乎不用怎麼費勁地辨認,向晚就能夠看出,自己跟照片上的兩人在很大程度上都是極為相似的。
微風輕輕吹動向晚的裙擺,她凝視著墓碑上的照片,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來,眼中卻早已經含著淚光,哽咽著道:“爸爸......媽媽......對不起,是女兒不孝,我回來得太晚了。
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之後,向晚總是會忍不住地想,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是不是結果也會變得不一樣?
她不會在周家人的冷暴力之下生活了那麼多年,也不會......在那樣糟糕的情況下,遇到付靳安並且愛上付靳安。
隻可惜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如果。
“爸媽,你們說我是不是特別笨?”笨到就算被傷害、被欺騙,但是心裏卻還是放不下那個人,所以隻能選擇讓自己逃離這片充滿回憶的土地。
漫長的等待之後,回答她的卻隻有微風刮過樹梢的聲音。
付靳安是在晚上得知向晚即將出國的消息的,自那件事情之後,他們之間似乎達成了一個共識,彼此不再幹涉,活得像是兩個人陌生人一樣。
他死死克製著自己想要了解她近況的心情,所以最後這個消息都還是從葉知州的嘴裏聽到的。
“二哥,你難道真的就準備這麼讓嫂子離開嗎?”
付靳安和向晚這一路走來,葉知州都是看在眼裏的,自然比旁人更加清楚兩人的感情。
兩人是實打實的互相喜歡,但是那些跟向家人有關的事,一樣也是實打實橫亙在兩人中間的。他作為一個局外人,便更加沒有什麼立場去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