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江大路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空闊老舊的倉庫裏,牆角掛著蜘蛛網,地上鋪滿灰塵,看起來已經很久沒人打掃,江大路有些迷糊,想不起自己是怎麼到這地方來的,難道又喝高了?
忽然,一個東西抵在了腰後,江大路側過身低頭一看,一把三刃刺抵在腰眼,鋒利的刀刃劃破了西裝外套和襯衣,戳在肌膚上,冷的讓人戰栗,那正好是腰子的位置,這一刀捅下去,華佗再世也沒得救。
“咕咚。”
江大路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利器的刺激讓他終於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他記得他之前正在開車去馬鞍街,半路上遇到堵車,然後有個人敲他的車窗
不好!江大路心裏咯噔一下,兩腿登時發軟,他知道這回遇上的不是什麼小蟊賊小混混,看對方的行動專業老辣,肯定是預謀已久,這次恐怕很難善了。
江大路心裏那個後悔啊,後悔自己為什麼沒帶上司機,後悔得恨不能動手扇自己兩個耳光,可後悔是沒有用的,現在想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就得先想想對策,江大路絞盡腦汁苦思冥想,思考著這夥人的來路,可任憑他怎麼想,都想不到眼前這夥人與昨晚的事情有關。在江大路看來,老馬一家人就是無依無靠的軟柿子,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否則江大路也不敢打他家閨女的主意,更不敢偷偷配了鑰匙私闖民宅。
“江大路?”
耳後傳過來一個聲音,江大路顫顫巍巍地偏過頭,看到一個戴著麵罩的人,雖看不見他的臉,但卻可以從他的眼神中看出滿滿的嘲笑和淡漠,那種淡漠很嚇人,仿佛隨時可以取走江大路的性命而且毫不在意,猶如宰殺一隻小雞。
江大路很想說你們認錯人了,但對方擺明了是衝他來的,耍這種愚蠢的小把戲隻能讓自己受罪,於是江大路僵硬地點點頭,幹澀地回道:“是,是我。”
“知道為什麼找你嗎?”戴著麵罩的人問道。
“不不知道。”江大路心裏清楚這時候回答不知道是個很不明智的選擇,但他別無他法,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惹了誰,招來如此橫禍。
“但是我一定配合你們,一定配合!我家裏還有錢的,打電話給我老婆,我打給她我讓她給拿錢來,好不好?”說著,江大路就要掏手機,掏手機的時候他就想著怎麼利用這個機會給家裏的黃臉婆傳遞信息,讓她趕緊報警。
可手往衣服口袋裏一掏,江大路的表情僵住了,手機不在口袋裏。
“找這個?”
一個戴著純白麵具的黑衣人走了過來,仿佛從恐怖片拍攝現場裏走出來的殺人狂魔,語氣戲謔,目光殘忍,手裏提著一個手機,正是江大路用的老人機。
“跪下!”身後傳來一聲怒喝,綁匪很顯然對江大路的小動作非常不滿意,一腳蹬在了江大路的腿窩。
江大路退窩吃痛,五十多歲的人早就沒什麼硬骨頭,撲通一聲就麵對著白麵具跪倒在地上,頭發淩亂,撐在地上的雙手抖的厲害。
但是江大路既沒慘叫,也沒狂喊救命,他知道對方既然把他在這裏弄醒,肯定是早有準備,現在喊這一嗓子,不僅沒半點用,還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小命,現在,必須先配合這夥綁匪。
“各位好漢,有話好說。”江大路用微微顫抖的聲線,輕聲說了句軟話。
“嘖,沒看出來,這個老畜生還有點心機。”
黑豹又給了江大路一腳,這一腳蹬在江大路肩上,讓江大路臉朝下跌了個狗啃屎。
之前敲開江大路車窗把江大路拉下車扔進後座的正是黑豹,現在黑豹則站在江大路身後守著這個人麵獸心的老家夥,而林修則站在江大路前麵,低頭俯視著江大路,仿佛看著一隻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