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亞蘭對這個案子的態度一直都很微妙,一方麵並不上心,因為這個案子已經結了,隻要這一屆市局領導沒失勢,基本沒有翻案的可能,即便秘密調查出真相,也沒有任何意義。
可另一方麵,楚亞蘭又很想查到底,因為楚亞蘭從小尚武,雖是女兒身,卻有男兒心,崇尚俠義精神。大鷹坡案件發生當晚及時出現在案發現場擊斃歹徒營救受害人,隨後飄然遠去的神秘人,勾起了楚亞蘭的好奇心,像是一條貓尾掃在心底,讓她心癢癢,放不下。
所以趙誌剛一提這起案件,楚亞蘭就關上門,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
猜想了一會兒,楚亞蘭搖搖頭,用少見的帶點撒嬌的語氣說道:“哎呀,趙隊你明知道我好奇,就不要賣關子了嘛!”
“嗬嗬。”趙誌剛還是不說,掏出煙盒,塞了支煙到嘴裏,笑眯眯地看著楚亞蘭。
楚亞蘭又氣又笑,但還是伸手拿起辦公桌上的打火機,恭恭敬敬的給趙誌剛點煙。
趙誌剛美滋滋地悶了一口,這才滿意的給出答案:“這件事二中花了很大力氣封鎖消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隻要用心問問,很快就能問到,好了,不逗你了。二中劫持事件中,那位被劫持的女生,名叫洛蕭,是洛水的表姐,就讀於二中高二六班,很巧吧?更巧的是,趕在派出所出警之前解救洛蕭的人——”
“是林修?”楚亞蘭搶答了一聲。
“對,就是林修,最後再說說劫持洛蕭的人”說到這,趙誌剛臉上的笑容已消失不見,滿是凝重,“這個人你應該也熟悉,咱們二大隊全都熟悉,任天南。”
“啊!”楚亞蘭沒能把這聲驚呼壓在嗓子眼裏,任天南的失蹤案已經提上二大隊的日程。
任天南父母及其他親屬動用了各種社會關係給警方施壓,現在二大隊七天二十四小時無休,全力偵破任天南失蹤案,搜索樂一切能搜索到的線索。
巧合的是,任天南的失蹤時間恰好與大鷹坡案件一致,且根據各處調看的監控錄像,任天南最後一次出現時恰好是在洛水遭遇綁架的三十九度八酒吧,在三十九度八酒吧門口任天南上了一部車,從此再無音訊。
這兩起案件太過巧合,似乎有所聯係,以至於隊裏不少人都認為任天南可能參與甚至策劃了洛水的綁架案,以報複洛蕭——以二大隊的刑偵能力,要查出劫持案中任天南的那點齷齪並非難事。
不過將線索逐一排查後,這個假設就被推翻。以二大隊那些老刑警多年辦案的經驗基本可以確認,任天南也在大鷹坡案件發生當晚被綁架了。
但任天南失蹤時間如此之長,失蹤之前毫無征兆,失蹤之後任家又沒有接到任何勒索電話,現在大家已不抱任何希望任天南能夠生還,因為任天南是一個壯年小夥,即便是人販子也隻會拐騙適齡女性,像任天南這樣的綁票目標本身幾乎沒有任何價值,綁架者隻可能有兩種目的:謀財,或者害命。
既然直到現在任家都沒有接到來自綁匪的電話,就說明綁匪的目的很可能是後者,換句話說,在任家家人發現情況並報警之前,任天南極有可能已經被謀殺,俗稱“撕票”。
任家的態度很堅定: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上麵也已發話,對這起性質惡劣的案件,一定要徹查到底,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原本像這樣明顯是仇殺的案子並不難查,隻要稍做調查,警方就能輕易將嫌疑人範圍縮小,奈何任天南這家夥,小小年紀卻作惡多端,對他有殺人動機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所以調查工作進行了一整天也沒有突破性進展——直到現在。
大隊長趙誌剛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在楚亞蘭耳畔炸響,瞬間照亮了案件中撲朔迷離的大霧,讓楚亞蘭眼前一片雪亮。
從各個事件發生的順序來看,首先是任天南劫持洛蕭,被林修製服並痛打,而後林修與王猛追擊人販團夥,再是任天南和洛水一前一後遭遇綁架,最後是大鷹坡槍擊案。
劫持事件中,任天南被林修製服後當眾暴打,以任天南瑕疵必報的性格和惡劣的行事作風,必定會對林修進行報複,所以兩人之間應該結下仇怨,也就是說林修是有作案動機的,更重要的是,除了大鷹坡槍擊案找不到直接線索證明林修當時在場以外,各個事件中都有林修的影子。
林修是一個可以串聯起這一係列事件的關鍵人物,即便不是凶手或主謀,也必定牽扯其中,這是一個重要的突破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