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帆被扔上車後,金杯麵包車的司機立刻踩下油門,往前狂飆。
“油條,怎麼樣?”任坤轉過身望著拆掉了座位的後座,急聲問道。
被稱作“油條”的男青年抬手在額頭抹了把汗,說道:“好險,這小子剛才拿起手機要報警,還好沒讓他把電話打出去,這輛車沒掛牌,中間轉手很多次,車管所都查不到信息,警察也不好查,辦完事把車開到旁邊窮鄉僻壤的地方扔了,應該不會有問題。”
“他的手機呢?”任坤又問,“看看他手機!”
“在這。”油條拿出白帆的手機,手機已經被白帆解開屏鎖,油條按動屏幕,查看通話記錄。
“他在打110之前,給一個陌生號碼打了個電話,也是景城的號碼。”油條把手機遞給任坤,說道,“這小子這麼敏感,肯定有問題,我看搞不好任少就是栽在他手裏!而且發現我在跟蹤以後,他沒有第一時間打電話報警,反而先打這個號碼,我估計他是打給他同夥!”
“有可能。”任坤對油條的分析表示認同,白帆畢竟隻是一個輟學的小鬼,不太可能獨自完成綁架殺人的凶案,如果自家侄子真是死在他手裏,那他背後肯定還有其他人!必須把這夥人一網打盡,給侄子報仇!
“把這個號碼記下來,然後把手機扔出去,剛才在大街上動手,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報案,還是小心點好。”任坤說著,從煙盒裏掏出一根和天下遞給油條,舉起定製的浮雕zippo打火機親自給油條點火。
油條受寵若驚,點頭哈腰地回道:“沒事,任哥,現在的人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前陣子不是才出現一個新聞嗎,說一個小女孩在市區被車撞了,肇事司機逃逸,結果一連路過二十多個人,沒有一個打電話叫救護車。嗬嗬,咱們剛才動作利落,我估計不會有人多管閑事的。”
話雖如此,油條還是乖乖把那個歸屬地為景城的陌生號碼記在自己手機上,然後將白帆的手機拋出窗外。
任坤望著昏倒在後車廂的白帆,咬牙切齒地說道:“開車去倉庫,準備刑訊,老子非得把他扒個底掉不可!把他背後的人全都揪出來,一個一個弄死,給我侄子報仇!”
金杯麵包車急速行駛,連闖十多個紅燈,一路開出市區,在沒有監控的小道上調了個頭,開進一間空無一人的倉庫。
“嘩啦”
一盆冰冷刺骨的冷水當頭澆下,將白帆從昏沉的黑暗中喚醒。
片刻暈眩之後,白帆很快搞清楚眼前的狀況,自己被人綁架了!
警察不會用這樣的手段,自己又沒有其他仇人,家中更是一貧如洗——至少在外人看來是這樣,沒人知道白帆那張髒兮兮的床底下藏了幾萬現金。
所以,綁架者的身份呼之欲出。
冰水順著頭發往下滴落,打濕了上衣和褲襠,白帆想伸手撩起發絲,卻發現自己的雙手都被捆綁在身後,繩結綁的很緊,無論怎麼用力都掙不開。
白帆張嘴,想要說話,一個簡單的音節在嗓子眼裏醞釀,還沒說出口,就被扇了一耳光。
這一巴掌打的很重,白帆眼冒金星,連牙關都有些鬆動,雖看不到自己的臉,卻能想象到自己臉上必定多出幾道通紅的指印,逐漸浮腫。
“小畜生,知道我是誰嗎?”
打人者昂起下巴,用鼻孔對著白帆。
白帆抬眼,看到一張黑眼圈濃重明顯酒色過度的臉,五官與任天南略為相似。
這是任天南的叔叔,任坤。
白帆的心開始往下沉,對自己出手的果然是任家!
任家不會像警方一樣講究證據,隻要落到他們手裏,下場會比進監獄更慘!
“不知道。”白帆垂下眼瞼,努力不讓自己露出恐懼怯懦的表情,“你是誰,為什麼要綁架我?我家裏沒有錢。”
“不知道?嗬嗬。”任坤在鼻腔裏擠出兩聲冷笑,揉了揉右手手腕,反手又給了白帆一耳光,怒道:“小畜生,敢在我麵前裝傻,老子今天活活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