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嘀嗒”
水珠落到地板上的聲音不斷響起。
落到地板上的液體比水更濃稠,在燈光下呈現深深的黑紅色。
白帆被麻繩綁在一張椅子上,雙手捆在椅子靠背後麵,頭顱無力低垂,臉上一片狼藉,五官全都腫起老高,眼角、鼻孔和嘴角都在向外淌著血。
臉部算是白帆受傷最輕的部位,從下午被綁到這間倉庫開始,任坤和他那兩個根本就使出各種手段對白帆施暴,直到現在,白帆已是遍體鱗傷,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受傷最重的部位是兩腿,任坤打碎白帆的膝蓋之後還不罷休,想盡各種酷刑折磨白帆,還讓人找了一把鋒利的剃刀,一點一點割著白帆的肉,椅子下麵血流成溪。
“草,這小子嘴巴真硬。幾個小時整下來,骨頭再硬該開口了,這傻|逼小子真的有種,早生幾十年得是個革命烈士。”高瘦青年恨恨甩手,緩解手腕的酸澀,語氣竟有些敬佩。
任坤暴躁地在倉庫裏踱步,頗為不安地問道:“油條,你不會把他弄死了吧?”
“不會,任哥,我都是挑著肉多的地方下刀,而且割的淺,隻會讓人痛,不會傷著動脈,我還給他上了藥膏止血,不會死的。”油條討好的笑著,任坤不喜歡被人稱作“任少”,那會提醒他任家敗家少爺的身份,所以手下都稱呼任哥、坤哥。
“不過任哥,這小子不能留。”油條用塊抹布擦去手上的血跡,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任坤的臉色,勸說道:“這小子太狠了,能對自己這麼狠的人,對別人更狠,這次放他走了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呸!膝蓋都打碎了,不就一殘廢,還能做什麼事?”任坤朝腳下吐了口痰,滿臉不屑,“不過,本來也沒打算留,過一會兒再問不出東西,就弄死拉倒,你們料理,老子一會兒回去睡覺,他媽|的,困得要死。”
平常任坤總要在夜總會玩到淩晨三四點散場才會回家休息,但今天折騰了一天,渾身乏軟,隻想趕緊了事,回去睡覺。
“好,我再試試。”油條從水桶裏舀了一瓢水潑在白帆頭上,白帆毫無反應。
“喂,小子,別裝死,我知道你還醒著。”油條拍拍白帆腫成豬頭的臉,白帆兩個眼睛都腫到睜不開,隻有一絲絲細縫,透著呆滯的目光,盯著身下的血水。
“我敬你是條漢子,不想再整你了。”油條歎了口氣,勸道,“不如你乖乖說出來,到底是誰指使你的?任少的事情,那個林修也有份對不對?你不用著急,他很快也會跟你一樣。但是我們都知道,你們兩個高中生是不可能策劃綁架殺人的,所以你們背後肯定還有人,到底是誰指使你的?隻要你說出來,我放你走。”
“嗬,你剛才不是說不能留我麼?”白帆勉力發出一聲冷笑,聲音嘶啞得像個破鑼,持續幾個小時的慘叫後,白帆的聲帶都受損了。
“原來你當時醒著的啊。”油條頗感意外,無所謂地笑笑,說,“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臉皮厚,勇於承認。好,我承認,你今天死定了,不管你說不說,你都必死無疑。但是隻要你說了,我可以讓你舒舒服服地走,我甚至可以給你來點啤酒,弄點大麻。如果你不說,我會一直折磨你,讓你一直慘叫到斷氣——如果你還叫的出來。”
白帆不吭聲。
油條俯下身,貼近白帆的臉,繼續輕聲勸說:“何必呢?你還沒看出來嗎,你隻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工具而已,肯定是任家的敵人要對付任總,然後找到你讓你動手,對吧?小鬼,你傻不傻?說不定人家現在翹著腳在家裏笑話你呢。來,告訴我,告訴我到底是誰指使你的,我送他下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