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棚戶區,齊雪家住的平房門外,幾個年紀不大個頭卻不小的男生聚在一起,或蹲或站。地上易拉罐歪七扭八地躺著,有的是飲料罐,有的是啤酒罐,跟它們作伴的是各種牌子的香煙煙蒂,那幾個男生手裏都叼著香煙,吞雲吐霧。
看起來他們好像一根接著一根,抽個不停,所以地上滿是煙蒂,其實他們都是在抽不過肺的口水煙,抽煙隻不過是為了裝酷而已。對於大部分初中男生來說,“酷”是最重要的。
“關少,齊雪有什麼好的,媽|的,又沒胸又沒腿,還裝清高。”個頭最高的男生蹲在地上,憤憤不平,“居然給臉不要臉,草!”
旁邊一個男生昂起下巴,做出一副傲然姿態冷哼道:“哼,你懂什麼,我就喜歡齊雪這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我關俊立看上的女人,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如果林修聽到這句話,恐怕會捧腹大笑,不用多想,這又是一句從腦殘電視劇裏學來的台詞。但是關俊立身旁的幾個男生卻不覺得好笑,反而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出聲附和。
“對對,關少看上她是她的福氣。”
“沒錯,關少肯定能抱得美人歸。”
“可是關少,我們就這麼在這幹等嗎?”剛才出聲的高個男生又問道,“萬一她就是不開門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在這等一晚上吧?”
關俊立皺起眉頭,他們幾個人都在這等了半天,再拖下去免不了要請一頓夜宵,還要到網吧開幾個通宵卡,又是一筆不小的花費。
“那你說怎麼辦?”關俊立問。
“好辦,我們直接進去,她總沒地方跑了吧?我看那門也不怎麼結實,直接踹開就行。”男生躍躍欲試。
關俊立賊眉鼠眼地看了看四周,沒看見其他人,再加上剛剛喝進肚裏的啤酒開始麻痹神經,關俊立的膽子頓時大了起來,點頭道:“好,你去把門踹開,反正就一個破門,賠不了多少錢!”
得到關俊立認同後,男生蹭的一下站起身活動腿腳,用石塊砸窗戶那都是小學生才做的事情,他們都是馬上要讀高中的人了,光砸塊玻璃窗算什麼事?必須得搞點大動靜出來,才不會丟了麵子,想想破門而入以後逼著齊雪向關少道歉的場景,男生就興奮的不行。
至於私闖民宅的後果?幾個初中生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是嚴重的犯罪行為,而且,誰不知道未成年人保護法?以他們的年紀,就算犯了法又怎麼樣,根本不會受到嚴重刑罰,未成年人保護法,早就在權貴玩弄下淪為未成年人犯罪保護法。
男生跑到門邊,狠力踹了一腳,看似破舊的老式木門紋絲不動,他懊惱地退開幾步,一陣助跑後猛地撞到門上,門板發出“砰”的一聲響,仍舊屹立不倒,而撞門的男生則抱著手臂倒在地上,疼的打了兩個滾,狼狽不堪。
後麵爆發出一陣奚落的笑聲,撞門的男生感覺自己在同伴麵前丟了麵子,頓時麵紅耳赤惱羞成怒,吃力地爬起來走回關俊立身邊,惡狠狠地說道:“媽|的,齊雪肯定拿東西堵門了,撞不開,草!關少,我們想辦法把她逼出來吧!”
看見男生破門失敗,關俊立頗感失望,嚐試著朝裏麵喊了幾句話,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一開始關俊立對著裏麵喊話,齊雪還會說些“對不起”“請你們不要堵在門外”“求求你們趕緊離開”之類的話,現在卻是一言不發,這種沉默讓關俊立感覺自己像個被無視的小醜,越發惱怒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