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平底鞋的護士轉頭瞪了黑豹一眼,訓斥道:“你搞什麼,怎麼能給病人帶酒?趕緊拿走!”
“啊?”黑豹愣了下,有點莫名其妙,“他腿上有傷,喝點酒又有什麼關係?再說,這關你的事兒麼?小姑娘說話這麼不客氣,你問我搞什麼,我還想問問你搞什麼呢?”
“怎麼不關我的事!”護士兩手叉到腰上,動了脾氣,“這裏每個病人的事都是我的事,誰說腿傷就能喝酒了?白帆需要靜養,喝什麼酒!立刻給我拿走!”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林修趕緊開口相勸:“別吵了,你們在這吵起來會影響其他病人休息的,這酒我們自己喝就是了,不會給白帆喝的。”
護士冷哼一聲,不說話了。黑豹也沒再吭聲,他現在必須隱藏身份,不敢在醫院鬧事,而且他也不會跟一個小姑娘較真。
等到護士走出病房,黑豹才小聲問白帆:“剛才那小姑娘怎麼回事,吃槍藥了?火氣這麼大,有病吧?”
“沒病,她人很好的,隻是今天心情不好今天我們的心情都不太好,所以我才打電話想讓你們過來陪我聊聊天。”白帆臉上的笑容讓林修感到不妙。
“怎麼了?”林修問,“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白帆衝著旁邊的床位努努下巴,說道:“本來,這兒住著一位老大爺,他人很好的,對護士也好,對病友也好,我剛住進來的時候,他還勸我不要想不開。”
說著說著,白帆的肩膀微微抖動起來。
“本來他的病情都已經控製住了,結果,昨天下床散步摔了一跤,當場暈倒,今天早上人就不行了,前幾天還好好的,還生龍活虎的,今天人就沒了。”
林修心中了然,原來是病友的離世刺激到了白帆。白帆一個人住院養傷,平時隻有高姐會來給他送飯,想必在這幾天時間裏他已經跟那位老人家成了忘年交,忽然間看到老人去世,心中難免會起波瀾,想要找人來陪他聊聊天。在這種時候,孤獨是最可怕的。
黑豹嘴笨,不知道怎麼勸人,悶聲悶氣地拉開易拉罐的拉環,把啤酒遞給白帆。
白帆仰頭一口喝幹了一瓶啤酒,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淚水,沉聲問道:“林修,你跟我說實話,是真的有辦法治好我的腿嗎?”
“是的。”林修點頭,“我真有辦法治好你的腿,而且我一定會治好你的腿,我向你保證!”
這時剛才出門的護士走進來,聽見林修的話,不禁目露鄙夷,心想:兩腿膝蓋骨粉碎性骨折,還有什麼辦法治好?那些民間盛傳的偏方統統都是騙傻子的,除非花上百萬去美聯邦做手術,否則沒有任何可能再讓白帆站起來。
不過護士並沒有把這話說出來,給病人一個希望總是好的,如果病人沒了念想,說不定哪天一下想不開,就做出傻事。
“我相信你。”白帆幾乎是以祈求的語氣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還要多久才能治好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