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常,畢竟天下萬般事,其中有九成九,都能夠用生意二字概括。
就算妖魔作亂又怎麼樣?又沒有牽扯到我身上,我幹嘛要多管閑事。
這想法有錯嗎?
沒錯,
望盡天下,芸芸眾生,上到朝堂,下至百姓。
哪一個不是帶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苟活於今朝。
隻是,陸罄竹這顆重換青春的心裏,依舊帶著矯情。
做好事不留名,行俠仗義,懲惡揚善,路見不平一聲吼,拔刀相助跟我走。
這矯情,像是前世的冤魂,死死的纏在他身上,揪也揪不下來。
“原來如此。”
“唉…可憐呦,若是早一百多年,那位劍仙還在,哪裏容得下這惡神害人!”
“那劍仙,名聲很大?”
“大齊國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先停停!”
馬夫不解,但還是應聲停下。
“您是去小解嗎?”
“嗯…”
陸罄竹下了馬車,鑽進路邊的野林裏,天下太過於現實了,不適合他。
正如魯迅先生說。
“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所以陸罄竹也要不斷走,拚命的走,直到這天下,生出一條能容許他暢快前行的路以後,才肯罷休。
……
有一隊人,低眉俯首,順著河旁走。
有一個人,白發垂髫,也繞著河旁走。
那隊人裏,無論老少,都失了血氣,死了靈魂,麵目表情,行動如僵屍漫步。
那一個人,花白頭發,卻精神高漲,目有神光,笑如老棠,輕快悠悠往前方。
人群中,一年不滿二十的青年,見到迎麵而來的老人,心神顫動,可終究沒說什麼,嘴裏依舊不停的用細若蚊吟的聲音頌念那恭唱河神的祝詞。
花白頭的輕快老者,手裏握著半截隨手撿的彎曲木棍,也沒有多說什麼,
一隊人跟一個人,
互相交錯,什麼都沒有發生,自然也就不會有後續的故事。
那隊人沒有停下,他們要去到那搭建的河神祠堂,頌念一年,感恩河神,令綠水村風調雨順,無憂無惱。
那個人卻停下來,他停在河邊,望著眼前水流。
江流很美,養育了一方水土。
可,鬆花江是一個老好人,他隻懂得去幫助別人,卻不明白,該怎麼解決自己的麻煩,就像是大象,大象雖巨,卻也抓不住身上的虱子。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來幫這個小忙吧。”
陸罄竹將握著木棍的手,麵向江流隨意抬起。
嗡————
河旁震顫。
一股無形巨力往上提。
江流百丈水被卷成一股青繩,從河中抖出,大江兩旁,水抖岸上,那百丈脫水之處,隻能看到幾根露頭的水草,無辜張望。
陸罄竹吸口氣,一聲喝哧脫口出。
“鬆花河神,速速來見!”
震撼之音順流而上,眨眼功夫後,便見水中有浪翻湧成一條白線,到靠近時,兩尾紅鯉領頭跩,一尊身著青袍水袖,麵如城廟泥塑,一派慈祥的人物自水中出來,帶著一絲後怕連忙朝陸罄竹俯身一拜。
“不知仙長來…小神有失”
轟隆——
那河神話還沒說完,一道風雷合縱的劍氣迎麵掃來,不等河神做出反應,那劍氣便將他帶到十裏開外,截江斷脈,聲勢浩撼。那河神呢?一息劍氣冠絕十裏,自然是被滅的連渣渣都不剩了。
“河神?憑你也配!”
等到那河旁邊,那隊人恍然回神時,江流如舊,冷風如常,哪裏還能見那位劍仙。
半響後,陸罄竹回到馬車上,
而馬夫,神色卻有些僵硬,他咽口唾沫,顫著聲問。
“您,您老人家不是去探親吧…”
“不,我是!”
馬車繼續往前,陸罄竹閉著眼睛,跟著車子晃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