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來?”
“也不算經常,一年光陰,有個二十次吧。”
“那倒是挺熟的,”
“哈哈,是這兒的老板太懶惰,我們這做客人的,不就得主動一點兒嘛。”
“老板奇怪,客人也奇怪。先不說你,這老板性格如此獨特,可能開店迎人?”
“嘿,其實這老板是個瞎子。”
“瞎子?老夫見他,雙目亮如影,哪裏瞎了?”
“此處!”
見那人手指點著自己心口。
“此處?”
“沒錯,這老板幼年時,遇到些時,從此之後,這顆心就再也看不清楚了,想想,也是個可憐人呢,”
“老夫正好卻故事下酒。”
那人笑笑,也不推辭,便開口說起來曾經。
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彼時,老板還很年幼,隻是個幾歲的沒毛娃娃,家中父母的是經營一家小店,買賣些許雜貨,賺的不多,可也不至於餓死,一家人的溫飽小日子,過的也算舒心。
那是又一年逢春,凍住的山路再見土色。
小城也跟著熱鬧起來。
老板的母親就跟丈夫說,咱們趁著春暖雨剛過,調皮又轉晴,去看看父母吧,路途遙遠,一年難見幾次家中老人,再不去,恐怕就鎮見不到了。
老板得父親倒也沒反對,畢竟妻子這話說的也對。
隨即二人便準備一番,帶著年幼的兒子,準備出遠門,去探望老家的親人。
也是湊巧,碰上一支商隊路過。
那擔任護衛的,各個兵強馬壯,厲害的緊。
城中順路趕親的,便湊到一起,跟商隊打個招呼,說好歹有個照應。
商隊的領頭也是心好,沒拒絕,長隊就這樣踩在還掛潮濕的泥濘上,啟程了。
第一個山頭走的特別祥和,大家有說有笑,商人,武人,普通人,也沒有說誰看不起誰,生出爭執的。
談的不是天氣,就是鄰裏那點瑣事,最多是那些武功高強的護衛,興致來了,跟他們侃一侃那壓根不知真假的冒險故事,俗稱吹牛逼。當然也有可能不是,但,聽個樂就好,至於其他的,管他呢,他們又不跟那護衛過一輩子。
可吵吵鬧鬧,卻引來了禍害。
倒不是妖怪,而是一群野獸。
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很快就將商隊衝散,加之山路陡峭,混亂中,熱鬧的長隊根本不堪一擊。
死了很多人,可那護衛終究不是花瓶。
也有人還活著,但之後的路途,他們卻再也笑不出來了。
老板的父親也死了,他很不錯,為了保護自己的妻兒,被野獸殺害。
老人將那虛幻的回憶打破。
“然後呢?”
“從那以後,老板就有些害怕起長毛的動物。可那個時候,他也許很少露出笑容,但的確還算正常,並沒有像現在這個,魂不守舍的。”
“發生了什麼?”
“那也是我跟老板相遇的開始。”
從老板的父親死後,又過了很多年。老板剛成年不久,他的母親也去世了。自從丈夫死後,又經曆那樣的驚嚇,老板的母親便得了病,想必,是看到兒子終於長大成人,一寬心,便再也…
老板成熟了許多,母親的去世,老板並沒有太傷心。
也許是自從父親死後,母親孱弱的姿態,已經如同折磨。
所以死亡,也許是一種解脫。
又過了幾年,老板有了一位妻子。
夫妻二人生活也算和睦,本應該,就這樣平凡度過一輩子,可,似乎那害命的詛咒,依舊不打算放過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