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歡伸出手，拿起那張支票，她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怎麼樣，滿意嗎？”
顧成歡緊緊抓住被角，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
曾經，這是她最討厭的一種職業，而如今，她卻變成了這一種人。
“當初那個男人，給了你多少錢？”
黎燁北依然記得那個男人，那個跟顧成歡躺在一張床上，看上去親密無間的那個男人。
“什麼男人？”
顧成歡真的不知道，黎燁北說的，究竟是哪個男人？
“看來，你接觸過的男人太多了，連哪一個男人都忘了，難怪，不過，這樣也好，我們的交易，是平等的。”
看來，黎燁北早就已經把她當成賣身換錢的妓女了，可是，她有解釋的必要嗎？
算了，他不會相信的，也沒有任何意義。
“好了，天也亮了，你該幹嘛幹嘛吧！難不成，你要在這兒住下去？”
黎燁北的雙眸當中露出的笑容，簡直比不笑還要可怕。
“我知道了，我穿下衣服，馬上離開。”
顧成歡也知道自己此刻很多餘，便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拿上那張支票。
她也許真的成了一個陪睡的妓女，隻不過，她的陪睡對象，隻有一個而已。
穿好之前的衣服，她正準備離開。
“站住！”
黎燁北又叫住了她。
“怎麼了？”
顧成歡不明白，她還想說什麼？
“你說，下次咱們見麵，會是什麼場景，會不會，你又來主動找我了？”
黎燁北本來沒有想到，他們這次的見麵會那麼快。
“我不知道，不過，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不會麻煩你的。”
“萬不得已。”黎燁北冷笑了一下。
“我告訴你，在黎家，你幾乎一直都要萬不得已，你覺得，除了我，誰願意多看你一眼？”
顧成歡的表情立刻就僵住了。
黎燁北說的沒錯，她在黎家，沒有任何地位，所以，如果下次，再發生同樣的事情，她除了找黎燁北，還能找別人嗎？
“我不知道，我知道你嫌棄我礙眼，我會離開的。”
顧成歡此時隻想離開這裏，她再說什麼又有什麼用呢？
“既然這樣，那你走吧，記得，我們隻是等價交換而已，而你欠下的情債，自己看著還吧！”
情債！
是啊，這筆情債，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還清呢！
顧成歡緊緊攥著那個支票，也走開了。
她不想讓黎燁北看到，她一扭頭，就淚流滿麵。
那塊傷疤，每一次一見麵，黎燁北都要揭開給她看看。
這麼決絕的報複，顧成歡每一次都是錐心之痛，可是，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這種事情，她又能怎麼樣去糾結呢？
一個晚上沒看手機，舅媽，姨媽，舅舅輪番轟炸，幾個人真的讓顧成歡頗為無奈。
在利欲熏心的人類麵前，錢真的是個好東西。
顧成歡盡管現在有了二十萬的支票，可是，她還是坐公交車去姨媽那邊，可能，她真的沒有辦法把自己往上流社會裏麵帶吧！
樂顏也已經在樓下等候，看著顧成歡離開時的失落與慌張，他絕對相信，顧成歡一定不是一個功利性的女人，然而，兩個人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也沒有必要過問的。
“走，先去我家！”
樂顏正在發呆，黎燁北發話了。
這是黎燁北的習慣，無論去哪兒過夜，他都要第二天換一下衣服再上班。
“你剛剛看到顧成歡沒有？”
黎燁北在顧成歡離開之後，心裏也是很不舒服，在房間裏麵待了一會兒之後，就下樓退房了。不過，他還是很在意顧成歡的。
“她坐公交車走了，不過，到底去哪兒，我也不知道。”
公交車！
上次，宋楓染就是因為看到顧成歡出公交車上下來，故意發朋友圈羞辱她，不過，他心裏麵隻是閃過一絲不快，就一聲令下讓她把朋友圈刪除了。
這個顧成歡，到底怎麼想的？還坐公交車。
樂顏也隻是把真實情況告訴了他，至於到底黎燁北什麼反應，那就是黎燁北的問題了。
看著黎燁北無聲的沉默，樂顏發動車子離開了。
等價交換！
這幾個字 又一次浮現在了顧成歡的腦海。
你陪我睡，我給你錢！
顧成歡為什麼覺得，自己現在成了她當初最看不起的那一類人。
那二十萬，如果不是姨媽逼得太緊，她也絕對不想再有任何牽連。
到頭來，能夠幫助她的，也隻有黎燁北，真是可笑，兩個人現在，居然換了一種形式相處。
“成歡，那個，錢準備得怎麼樣了啊？醫院剛剛又打電話了，你倒是快點兒啊！”
姨媽的奪命連環計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