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敬帶著兩人走到一邊,聽著他們兩說著當年被滅門的整個情況,那時他不在家,等他趕回南宮大宅的時候,已經是殘垣斷壁,滿目瘡痍。
李大膽掀開馬車門簾看了一眼熟睡的秦音,很是放心了,也不管其他人怎麼安排的,自己坐上了馬車前轅上,將大刀又墊在身下一並坐著,嘴裏叼著根青草,悠哉悠哉的等著聽吩咐。
那二十人的護衛見眾人都到齊,且暫時算是安全的,便齊齊的隱了身形好似離開了一般。
秦音醒來的時候,馬車晃晃悠悠的在行進中,石婆子撐在馬車內的小桌子上休息。隱隱的透過馬車門簾,外麵的天好似還太亮。這會應該是繼續往都城的方向前行的吧。
石婆子睜開眼睛,發現秦音已經醒來了,趕緊挪了身子上前問:“姑娘醒來了,要不要喝些水?”
“有勞了。這些日子勞您照顧。”秦音想了想,大致是記得她的,雖然她發燒的那幾天都是迷迷糊糊的,不過偶然醒來的時候看見的都是石婆子在身邊照料她。
“姑娘別說這太見外的話,少莊主也虧得有姑娘的照顧呢。”石婆子倒了溫水遞給秦音。
秦音喝了些水,喉嚨裏舒服很多,便又問道:“少莊主?”
“姑娘的二哥,就是我們的少莊主。”石婆子又扶了秦音坐起來,拿過靠墊給她墊在背後。
“原是這樣!二哥這些年惦記這事情,如今也算是可以為當年故去的人們報仇雪恨了吧。”秦音明白過來,這便是南宮家最後逃出來的人吧。
“老奴和石老頭藏在死人堆裏,也算是逃了出來,這麼多年躲躲藏藏的隱姓埋名,便是想著能找到少莊主,不說報仇不報仇,卻也是想將當年的情況跟少莊主說一說。那些人找不到東西,便是大開殺戒。南宮家一夜之間血流成河,仿若人間煉獄啊。”石婆子說著又垂頭抹了抹眼淚。
“苦了你們了!”秦音想了想,又看了一眼石婆子,便又靠著軟墊閉目養神,“你也休息休息吧!別太累著了。”
“好,姑娘也再休息一下,剛退了燒,身子還是不太好的。等早飯的時候,老奴再叫胡娘起身。”石婆子扶著秦音躺下,掖好被角。
“嗯,我也是不餓的,這一路多休息罷了。”秦音揉揉自己的額角,這身子最近真夠不給力,疲憊的很。
“老奴聽少莊主說,姑娘前陣子還中毒發作來著,不過又成公子的醫術,姑娘也可安心的。等到了都城,老奴給姑娘好好調理調理身子,到時候,姑娘想吃什麼,老奴就做什麼。少莊主說,姑娘的手藝也是頂頂好的,到時候說不定老奴還得向姑娘請教一番呢。”石婆子倚在秦音軟榻的一角搭著頭說道。
“說不上請教,便是廚藝也都是互相學習經驗罷了。”秦音說著說著又閉上眼睛,再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石婆子又等了一陣,發現秦音真的是疲憊的又睡著了,自己也搭著軟榻的一角睡了。
李大膽嘴角翹起,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聽著秦音沉沉的呼吸聲,心裏莫名的有股子安心的感覺。
雖然秦音對他來說,沒有太多的關係,但是他知道,自己能在南宮敬的武館裏學習,又能在月皎城混得一襲屬於自己的名聲和地位,甚至從西城那個遍地是難民的地方搬出來住在了武館隔壁,實際上這些都是在秦音的幫助下才有的。
月影山莊看上去都是成玨在打理和處理對外的事物,其實李大膽自己也清楚的很,如果沒有秦音在幕後的策劃和出謀劃策,月影山莊怎麼都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年時間裏做到那些的。
所以對於李大膽來說,曾經的秦音是神秘而高高在上的。這次自己能跟著南宮敬一起出來,又得了他的信任護衛秦音,內心其實是很激動的,隻不過他在刀口舔血的日子太長了,長得他已經沒有了任何表情和言語。
所以他能做到的就是好好的保護秦音!
成玨端著新熬好的藥汁進了馬車,他們今天路程走的有些慢,因此沒趕上到達下一個城鎮。於是隻能宿在樹林裏。
簡單的紮營之後,李大膽先立起了爐灶,用吊鍋熬煮著大家今天的晚飯。另外又拿出紅泥小爐和沙罐交給了成玨用做熬藥。
白夜與南宮敬借著巡視周邊情況的時候,又打了一些野兔和野山雞,在不遠的小溪邊剖殺了之後處理幹淨,一並交給了李大膽負責烹飪。
石老頭和石婆子幫著忙打打下手,和就著小溪的水,漿洗了衣服。
秦音睜開眼睛,感覺到自己好似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脫不掉的疲憊一樣。
“醒來了,那就起來喝藥吧。今天趕不上到城裏了,我們在樹林裏歇一夜,明兒入城了,再找個客棧讓你好好洗漱一下。”成玨扶起她。